曹祜说完,徐英脸色大变,竟厉声喊道:“曹祜,你敢。”
曹祜没有回头,直接说道:“子朴,这人跟他儿子一样的臭毛病,以下犯上,抽他十个耳光,给他长点记性。”
“唯。”
徐英来的匆忙,身边只有几个护卫,此时早就被张球带人制住。
众目睽睽之下,左冯翊豪强第二人,位居功曹十几年的徐英,就这样当着满城百姓的面,被徐质狠狠地抽了一顿。
徐英何时受过这种屈辱,整个人都被打懵了。
眼看从容不迫的曹祜,徐英一时竟失了理智,恶狠狠地喊道:“曹祜,你真的要与我左冯翊大族为敌吗?”
曹祜笑道:“徐英,你只是你,代表不了任何人。还有,我最讨厌屡教不改的人,你刚才直呼我名,此为大不敬也。
子朴,再抽他三十鞭子,让他记住,什么叫上下尊卑。”
徐质提着鞭子,在徐英惊恐的眼神中,狠狠地抽了过去,然后便是痛苦的哀嚎声。
“行刑。”
曹祜一挥手,几个士兵提溜着徐二虎来到人前。此时徐二虎早瘫软在地,吓得屎尿齐流。
看着寒光凛冽的大斧,徐二虎不住地哀嚎求饶,可根本无用。
只见寒光一闪,斗大的脑袋落地。
周围百姓不仅不畏惧,竟然齐声叫好。
曹祜看着众人,高声喊道:“再有如徐二虎这般,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作奸犯科者,不论何等身份,悉斩之。”
“好!”
老百姓齐齐鼓掌。
徐英被打得遍体鳞伤,出气多,进气少,虽然心痛儿子惨死,无比怨恨曹祜,却已不敢再多言。
曹祜走到徐英面前,大声说道:“徐英,你一个乡间无赖,最高不过是三百石的功曹,算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王授闻询而来。
见到徐英惨状,王授也是心中惶惶。他万没想到,曹祜这个小畜生竟如此狠辣,如此不留情面。
“明府,徐伯济好歹也是一郡功曹,不知犯了何错,被打成这个样子?”
“以下犯上,不知尊卑。”
曹祜笑道:“王郡丞,你也想跟徐英一样,以下犯上?”
“老夫不敢。”
王授赶紧认错,他也怕曹祜这个二愣子,真的对自己下手,他这把老骨头,可撑不住几鞭子。
“不过徐英到底是一郡功曹,该有的体面不能少。”
“所以我没砍他脑袋。”
眼看王授还想说什么,曹祜摆摆手道:“行了,王郡丞,你要是想给我当老师,还是歇歇吧,能当我老师,难道不是钟公那样的人物,你还不够格。”
曹祜说完,就要离开。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何氏上前对着曹祜一拜。
“今日多蒙府君,洗刷我夫妻二人的冤情,为我夫妻二人报仇,未亡人感激不尽。来生愿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府君的大恩大德。”
曹祜也知她可怜,便安慰她道:“过去的事,已无法改变,人还是要想前看。
若是没有去处,我来帮你安排。”
“多谢府君,不必了。可能很多人会问,我遭徐二虎恶贼凌辱,为何不自杀以全名节?那是因为我始终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见到我夫君。
今我夫君既死,我于这世间,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何氏说完,一头撞向身侧的县衙院墙,直撞得头破血流。
曹祜连忙让人上前施救,可何氏这一撞是那么的毅然决然,不留余地。待众人上前查看,何氏早已气绝身亡。
或许于何氏来说,活着已无意义,死亡才是解脱。
曹祜脸色难看地看向王授等人。
“王丞,徐伯济,看看你们做的好事。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们真的不亏心吗?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曹祜说完,不管众人反应,径直离开。
王授看着一片狼藉,又盯着曹祜那挺拔而去的身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左冯翊怎么来了这么一尊神。
众人将受伤的徐英抬回家,王授不待徐家人查看徐英伤势,便屏退了所有,只留他与徐英在房内。
“伯济,你去联络党氏父子吧,让他们来攻临晋。”
徐英一喜,立刻问道:“王叔,你怎么想通了?”
“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这个曹祜,是个狠厉之人,他只想着大权独揽,根本就没想跟咱们合作。
再让他折腾下去,咱们这些老骨头,非得让他敲碎了不可。
非是万不得已,我也下不定决心,可这个曹祜,不给咱们活路,咱们也只能与他斗到底了。
告诉党氏父子,不能要了曹祜的命,其他人,一个不留。”
徐英此事恨极了曹祜,低声说道:“王叔,要我说,这曹祜也别留了。他是曹丞相的孙子又如何,当年张绣在宛城,可是杀了曹丞相的亲儿子,最后不也是没事。”
“糊涂,咱们能跟张绣比吗?”
王授叹道:“咱们的根在左冯翊,所以能不离开,就不要离开。真杀了曹祜,或许我等不会死,可就要舍弃祖宗基业了。”
徐英听了,也叹了一口气。
“曹祜这个狗贼,好死不死,非来祸害我左冯翊。”
“伯济,通知郑家,田家,将人马集中起来。最好是羌胡杀入城中,完成诸事后,咱们各家联合,击破羌胡,收复临晋。
如此哪怕曹丞相知道些内情,也只能硬着头皮吃这个亏了。”
徐英点点头。
对于王授的建议,徐英很赞同,除了不能杀死曹祜。
至于冯翊羌党氏,这几年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威胁到他们的统治,所以趁机除之,也能报一箭双雕。
此时曹祜也回了郡府。
徐邈已知晓今日的冲突,立刻来见曹祜道:“明府,为了防止徐英丧心病狂地刺杀你,今后万不可再轻易出县衙。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咱们也要早做准备,防止此贼狗急跳墙。”
曹祜笑道:“狗急跳墙好啊,今天来这一场,徐英就是个王八也该咬人了,我就不信徐英他们还能忍。若是他们直接起兵造反,我还敬他们是个英雄,可就怕他们反也不敢造,只敢行蝇营狗苟之事,惹人耻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