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毓听了曹祜之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曹祜如此说,便意味着留下她了。至于曹祜为何要见她那三叔,她不知道,也不在意。
只要她能留下。
甄毓很清醒,既然一定要被当作玩物送给别人,那年轻、官高的曹祜就是最好的选择。她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甄毓又对着曹祜一拜,方才起身。
“多谢公子,婢妾这就去见叔父。”
“你不必自称‘婢妾’。”
“谢公子!”
甄毓一笑,如层波潋滟远山横,一笑一倾城。哪怕是曹祜,也不得不承认,甄毓实在太美了。
甄毓上了马车,没多久又掀开了帘子。
“公子,车上有我姑夫送给你的礼物。”
两个婢女抱着一个四尺的盒子下了车,曹祜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一个三尺长的玉美人。此玉白璧无瑕,用手抚摸,尚有温度。
“公子,这是用极品暖玉所雕,传说是刘备钟爱之物。”
曹祜听后,倒是有些好奇了。
甄毓走后,曹祜便询问起丁武此事。
别看丁武没什么职务,可却是游走于各种场合,消息灵通。
丁武看着三尺长的玉美人,也是两眼放光,极为惊叹,说不出话来。他也算豪门子弟,可这种好东西,真是少见。
“刘备有一妾室,姓甘,传说此人玉质柔肌,态媚容冶,皮肤白的如玉一般,在内室纱帐中,从屋外向里看,就如同皎洁的月光照耀下的霜雪一样。
有人献给刘备一个三尺高的白玉美人,刘备便把玉人放到甘氏后面,晚上抱着甘氏玩弄那个白玉美人,甘氏的皮肤与白玉美人一样洁白润泽,看到的人都分不清哪个是真人,哪个是玉人。
后来听说此物在我军追击刘备途中缴获,后来不知落入何处。”
曹祜听了,忍不住笑道:“我那好三叔,又送我白玉,又送我堪比玉美人的佳人,是想让我享受一下刘备的待遇啊。”
“曹丕倒也算用心。”
“是太用心了,可是过犹不及啊。”
“这东西?”
“照单全收。往后我几位叔叔送来的东西,全部收下,他们愿送,我若不收,岂不是失礼。”
甄毓回到家中,将曹祜之言,述于甄尧。
甄尧初时有些狐疑,可很快便反应过来。曹祜为何要见他?他又有什么值得曹祜在意的?那就是钱了。
甄尧大喜过望,他不怕给曹祜要钱,因为曹祜的权力能让他赚更多的钱。而甄家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钱了。
于是甄尧着急忙慌地往繁阳亭侯府而去。
甄尧年约三十五六,长相俊美,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白脸。此时曹祜倒是有些理解,甄家为何有这么多美女,看来是遗传。
见到甄尧,曹祜并没有与他拐弯抹角。
“甄郎中,人说树倒猢狲散,我三叔这棵大树,而今尚未倾倒,你就着急改换门庭,是不是不合适啊?”
甄尧一愣,连忙说道:“龙骧将军,这是三公子的决定。”
“甄郎中,我三叔当时没想明白,你是事后呢,还是这般糊涂吗?再说你自己家送女娘,若是自己都没拿定主意,何必来送?
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巧取豪夺,强抢民女呢,你把人带回去吧。”
甄尧是着实惊到了,他还以为曹祜是要与其谈判,万没想到,曹祜直接要掀了他的桌子。
“将军,在下对将军也是仰慕的紧。我这侄女,虽蒲柳之姿,却素来崇拜将军这种年少立功之人,若是能侍奉在将军身边,乃是天大的福气。”
曹祜也只是要拿捏甄尧一番,毕竟还要用对方。
“既然如此,你先将人领回去,然后再送回来。你们甄家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替我三叔送的。”
“是。”
甄尧知道,如此一来,肯定得罪曹丕,可这也是个机会。
甄家大大方方送来的,肯定能换个妾的身份,如此一来,甄家也算跟曹祜有了勉强的姻亲。
有了这个关系,甄家就能利用到曹祜的势。
“甄郎中,还要一件事,我倒是要向你请教,还请甄郎中据实告之。”
“将军,你真管说,尧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我问你,你们是不是在和鲜卑、乌桓人做生意?”
甄尧顿时如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无法言语。这种事情乃是杀头的买卖,如何能与人言。
“将军,我等行商,俱是依法而行。”
“真的吗?”
甄尧心都快颤抖起来,毕竟曹祜是真的能要了他的命。
“不敢欺瞒将军。”
“这件事不归我管,我也不打算管。其实主要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我组建了一支商队,名叫四海商团,主要负责随军商事。
既然名叫‘四海’,总不好局限于三辅,若想真让这商团通达四海,还得仰仗你的帮助。
我这里有很多的缴获,包括上好的丝绸,漆器,玉器,瓷器,我希望你能帮我将商路在冀州、幽州铺开,同时将这些东西卖给胡人。
而对应的,从胡人那里大量收购牛羊、马匹、奴隶、毛皮等物品。”
甄尧本以为曹祜只是想要钱,万没想到曹祜要插手幽冀商事。这是各家命脉,甄尧本能地便不想曹祜加入。
“将军,这?”
“我就是有个想法,成与不成,还得看甄郎中。”
“将军,我家虽早年以经商起家,可由商转政,对于北地商事,并不是很了解。”
曹祜笑道:“那既然如此,我就不麻烦甄郎中了。”
曹祜站起身来,就要送客。
甄尧一惊,赶紧说道:“可即便如此,我甄家也要为将军之事,尽心竭力。将军的要求,肯定没问题。”
“那就多谢甄郎中了。”
曹祜知道,甄氏这种家族油滑的很,不可能真心待自己,所以要想将其拖下水,只得步步盘算。
不过有甄家帮忙,钱便不是问题了。
而且目前天下动乱,朝廷根本没有对胡人全面出击的能力,零敲碎打,春风烧不尽,野火吹又生。既然如此,只能选择经济上瓦解对方的统治,以求不战而屈人之兵。
甄尧带着甄毓走了,可二人的心,却早就飞到了曹祜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