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公输月见白如意的神情中诚意拳拳于是问道。
“你不希望神匠街就此失去公输家吧,也不希望公输家就此没落吧!”龙浔问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本来也不是公输家的人!”公输月心灰意冷地说道。
“你父亲公输胜从小便被我爷爷收养,他虽然之前做过错事,但是一生都在为公输家殚精竭虑,没错,虽然你们原本不是公输家的血脉,但是你们对于公输家的贡献要远超于我,这一点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龙浔劝说道,“我虽然是公输家的后人,但是我对公输家和神匠街没有丝毫的了解,难道你希望你和你父亲一手支撑的公输家最后白白毁在我的手里吗?”
龙浔的这句话刺激到了公输月,她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说道:“当然不希望,可是……可是我现在以什么身份再回到神匠街,怎么有脸再次执掌公输家啊?”
“这个还不简单!”白如意见公输月松口笑盈盈地说道,“你父亲当年虽然不是公输家的人,但是依旧得到了所有神匠街匠人的认可,是因为什么啊?”
“因为……”公输月皱着眉思索了片刻说道,“因为爷爷……”
“没错,现在只要龙浔认定你,将公输家交给你,那别人就不可能再有什么非议啊!”白如意悉心开导道。
“可是……”公输月抬起头望着龙浔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怜我吗?”
龙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实话和你说,我对公输家没有丝毫的感情,原来我根本就不知道我父亲居然是公输家的唯一男丁,进入神匠街也是误打误撞,而后面的事情的发展更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那你为什么去而复返?”公输月疑惑地望着龙浔说道。
“因为《鲁班经》!”白如意接着说道,“我们原本想要返回神匠街找你借阅一下你手上的《鲁班经》,因为我们怀疑一件机密的事情与《鲁班经》有关,没想到后来事情却演变成了这样!”
“所以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公输月不可思议地问道。
白如意肯定地点了点头。
公输月摇了摇头说道:“看来父亲的那句话说的没错,之前欠下债迟早是要还的。”
白如意微微一笑说道:“龙浔觉得倘若将神匠街交到他的手上他不但没有经历去处理这些事情,而且因为不了解神匠街,而且对神匠街也没有你们的敬畏之心只会将神匠街带入深渊,所以他再来的时候已经和几位长老商量过了,认你做结拜兄妹,让你代替他来执掌神匠街,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管公输月计谋如何老辣,城府如何之深,但是她做这一切的所有出发点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振兴公输家族,执掌神匠街。可以说神匠街就是她活下去的唯一支柱,现在龙浔和白如意的办法可以让她名正言顺的执掌公输家和神匠街,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怕人非议,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公输月想了想点了点头。
龙浔和白如意相视一笑。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便回神匠街举行结拜之礼!”白如意笑着挽起公输月,三个人共乘着囚牛赶往神匠街。
巨大的桌案摆在神匠街的正中央,桌案上放着猪头,牛头,羊头三样祭品,桌案前面放着一个巨大的香炉,在一阵鞭炮声中神匠街几乎所有的匠人,商户全部聚集在了街中央,而此时龙浔和公输月缓缓走出,在众人面前跪地结拜。
礼毕之后沈玉朗声说道:“今日公输月和龙浔已经结拜为异性兄妹,龙浔因有要务在身,将公输家和神匠街的执掌权交由妹妹公输月。”
众人闻言先是一惊,紧接着便是一阵欢呼之声。
这个结果是很多人没想到的,也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的。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公输月,龙浔和白如意三个人回到公输家。龙浔和白如意依旧住在之前他们所住的小院之中,两个人虽然已经疲惫不堪,但是却始终毫无睡意,他们现在终于如愿拿到了《鲁班经》,龙浔小心翼翼地翻开鲁班经,这鲁班经只有薄薄的一本,上面写的大多数都是公输班的不传绝学,正如之前龙浔所说的那样,公输家族的机关术和墨家机关术简直如出一辙,虽然偶有差别,但是原理基本相同。而他翻看的目的并非是觊觎内中的机关术,而是想要找到里面是否有破解北斗星图的方法,可是将薄薄的《鲁班经》前后翻了一遍,却始终一无所获。
“难道是咱们猜错了?”白如意又翻看了一遍《鲁班经》,这一次更加仔细甚至将书页的缝隙也看了一遍,却依旧是一无所获。
龙浔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正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白如意起身打开房门,只见此时公输月穿着一袭女装手中托着吃食站在门口。
她见到白如意微微一笑说道:“如意姐,还没睡吧!”
白如意点了点头侧身将公输月引了进来。
公输月进入房间之后环视了一圈,最终将目光集中在了桌子上的那本《鲁班经》上。
“兄长!”公输月有些羞赧地望着龙浔说道,随即将吃食放在桌子上。
龙浔尬然一笑说道:“你也没睡啊!”
公输月欲言又止地望着龙浔说道:“今日之事还没有感谢兄长的成全,我见你和如意姐的房间一直亮着灯便想你们可能会饿便让厨房做了一些吃的送过来!”
“妹子不必客气,其实要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龙浔挠着头说道,“我对神匠街和公输家根本没有丝毫了解,倘若不是你回来,估计我就该头疼了!”
“来来来,你们两个别客气了,赶紧坐下说!”白如意急忙让公输月落座。
公输月坐在椅子上,心存感激地说道:“兄长,感激之情我公输月就不说了,倘若有朝一日兄长想要要回公输家的执掌权,公输月绝不会有丝毫含糊!”
龙浔摆了摆手说道:“神匠街和公输家在你手里我放心,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应该不会再回神匠街了!”
龙浔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鲁班经》,然后双手将经书捧起递给公输月说道:“这《鲁班经》你也收好!”
公输月闻言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兄长已经用完了?”
白如意和龙浔对视一眼,有些失望地说道:“是啊,原本想从里面找出一些线索,但是翻来翻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咝!”公输月皱了皱眉说道,“敢问兄长要找什么线索?”
龙浔闻言面有难色地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说呢,应该是一个和公输家族没有任何关联的线索!”
“什么意思?”公输月听得一头雾水。
“他意思是说看似和《鲁班经》没有关联,但是却偏偏出现在《鲁班经》上的内容!”白如意解释道。
公输月疑惑地望着两个人,皱着眉沉思了片刻说道:“我好像明白你们说的是什么了!”
龙浔和白如意闻言惊异地对视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移向了公输月。
只见公输月快速将《鲁班经》放在桌子上,然后伸出纤纤玉指将整本《鲁班经》的装订线都拆了下来,她一面拆着一面说道:“我爹虽然不让我学习《鲁班经》上面的机关术,但是我从小就看着这本书,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这本书如果全部拆出来,然后按照上面的齿痕摆放起来就是一幅图,我问过父亲那张图代表着什么,可是爹爹也看不明白!”
说话之间公输月已经将《鲁班经》所有的书页都拆了下来,这时候龙浔和白如意才发现公输月所说的齿痕,这齿痕藏在书页的装订线里面,呈现出锯齿状,而公输班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便是锯子。她将那些锯齿的齿痕相互对齐,很快整个《鲁班经》便重新排列铺满了整张桌子。
当所有的书页都对齐之后,龙浔发现这《鲁班经》上几乎每一页都有一两个字要比其他的字更加显眼一些,将这写比较突出的字串联起来居然是一幅幅的星象图,而这星象图和之前看到的北斗星图正好一一对应。
龙浔看着这张图惊喜地说道:“没错,果然北斗星图的破解之法就写在《鲁班经》上。”
“什……什么北斗星图?”公输月疑惑地望着龙浔说道。
龙浔急忙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不过这次真的谢谢你!”
龙浔说完急忙拿过笔墨纸砚,对照着上面星图全部记录了下来,这时候他发现上面一共有五张星图,看来那北斗星图上所指的应该是五个地方。
做完这一切之后龙浔收好五张星图的图纸,然后带着白如意其这囚牛马不停蹄地赶往京城长安,现在有了这五张星图,按照上面星图的排列应该可以破解北斗星图,他们距离传说中的昆仑机就更近了一步。然而此时另一个疑问慢慢在他的心底升腾起来,那就是之前他猜测墨子和鲁班暗中联合,这破解之法的出现无疑证明了这一点,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两个原本老死不相往来的冤家成了同路人呢?龙浔百思不得其解,或许莽苍的记忆中会有答案,但是不知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蛮苍一直没有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其实现在龙浔对蛮苍的出现十分矛盾,他一方面希望蛮苍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这样他就可以通过梦境来读取蛮苍的记忆,了解更多关于墨子的信息,但是另一方面他时刻谨记着武灵儿的告诫,当自己进入蛮苍的记忆时,蛮苍也便可以开始控制自己了,两难抉择只能顺其自然了。
胯下的囚牛翻山越岭,速度极快,倏忽之间已经将神匠街远远的抛在了后面。白如意可能是因为最近这几天神经过于紧张,又实在是太劳累,早已经伏在龙浔的肩膀上睡着了。龙浔深吸了一口气,操纵着囚牛向着京城长安的方向一路狂奔。
当龙浔再次回到李仙儿的别院之时天色已经渐亮,几乎一夜未眠的商无痕听到囚牛落地的轰然之声一激灵便从桌案上站了起来,这几日他白天和柴荣出入工部查询资料,晚上便会回到别苑一方面研究浩如烟海的资料,一方面等待着龙浔和白如意的归来。当他听到声音的瞬间便立时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只见此时白如意和龙浔已经从囚牛的身上下来,而刚刚囚牛落地的声响也惊动了守在前院的姬子,此时姬子也带着随从们来到了后院。
商无痕迫不及待地冲到龙浔近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巨子,事情怎么样了?”
龙浔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扭过头望着一旁的姬子说道:“告诉你家主人,我回来了!”
姬子点了点头,转身带着随从离开。龙浔话里的意思姬子听得出来,虽然说的是姬子的主人,实际上是让李仙儿通知圣人。
龙浔见姬子带人离开之后便带着白如意和商无痕回到房间,此时那个北斗星图依旧立在屋子的正中间,只是醒魂珠已经被圣人收走。龙浔望着眼前的北斗星图,缓缓从怀里掏出那五张星图,对应着五张星图暗自兴叹,墨子为了隐藏昆仑机的所在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不但北斗星图绝妙异常,就连这星图估计也费劲了心机。
李仙儿从姬子口中得知龙浔已经归来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急忙来到大明宫向圣人禀报。圣人这几日正在为陇西道遭袭的事情烦恼,他早已经派出重臣前往陇西道查访,却迟迟没有消息,他担心这一次陇西道被袭击和伶人冢的伶人有关,倘若真的是伶人作祟的话,那事情就愈发紧急了。而李仙儿却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龙浔回来了,他知道龙浔既然这么快回来应该已经找到了破解北斗星图的办法,于是便急匆匆地跟着李仙儿来到了别苑。
一个时辰之后,龙浔的房间外面已经被金吾卫的精英们重重把守,而此刻里面圣人,柴荣,龙浔,白如意,李仙儿和商无痕正坐在北斗星图的对面。他们将目光全部汇聚在了龙浔的身上,只见龙浔伸出手,圣人将一个明黄色的袋子递给了龙浔,龙浔打开袋子,里面便是那些醒魂珠。
龙浔一手拿着醒魂珠,一手拿着从神匠街找来的星图,站在北斗星图前面踯躅了片刻,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一颗醒魂珠放入北斗星图的凹槽之中,那颗醒魂珠立刻便像是镶嵌在上面了一般,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课,当五颗醒魂珠全部按照第一张星图的位置安置在上面之后,只见整个星盘忽然转动了起来,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只见那五颗醒魂珠忽然闪闪发光,紧接着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正中间,汇聚成了一个光点,紧接着一只浑身燃着熊熊火焰的凤凰从光点中飞出,所有人都是一惊,柴荣急忙圣人面前。而那火凤凰凭空在众人的头顶上飞舞着,忽然化作了一整散落的火星,那些火星很快变成了一副悬在众人面前发亮的画卷,这画卷之上有青山碧水,而在这青山碧水中隐藏着一座八卦形状的村子,正当众人想要走进看的清楚一些的时候那画卷忽然消失了,随着画卷的消失忽然放在北斗星图上面的几个醒魂珠开始融化,片刻之后居然凝固成了一个朱雀图案的钥匙。
距离最近的圣人捡起那把朱雀图案的钥匙赞叹道:“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可是后面的村子是什么意思?”白如意疑惑地问道。
众人将目光移向龙浔,只见龙浔皱着眉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云居,刚刚的村子是传说中的云居机关城!”
“云居机关城?”柴荣疑惑地问道。
龙浔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商无痕说道:“商大哥,你应该听说过那座云居机关城吧?”
商无痕想了想说道:“相传墨子的嫡传大弟子墨凡曾经在南方修建了一座名叫云居的机关城,这座机关城隐藏在一座村落之下,分为天,地,人,三层机关,无人可破!”
“没错!”龙浔补充道,“当年师尊曾经跟我说过这墨凡修建的这座云居机关城,的确如商大哥所说精巧绝伦。”
“为什么北斗星图会显示出这个机关城呢?”柴荣满腹狐疑地说道。
“会不会昆仑机便是藏在云居机关城内?”商无痕猜测道。
白如意却摇了摇头说道:“应该没有那么简单,我和龙浔在神匠街找到了五张星图,这只是第一张,咱们先看看其他星图再说吧!”
众人纷纷点头,此时龙浔已经拿出第二张星图,按照之前的方法操作一番。很快几个醒魂珠又是闪出了一道光,这一次出现的居然是一只青色的龙,这条龙栩栩如生,盘旋在圣人的头顶上,然后青龙张开了大嘴,从口中凸出一副画卷,而这一副画卷则是一座悬浮在半空中的龙城,这龙城掩映在山水只见,周围云雾缭绕,在城市的正中间有一座飞龙盘旋。
“机关龙城!”商无痕和柴荣激动地异口同声道。
龙浔疑惑地望着商无痕和柴荣说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商无痕和柴荣对视了一眼,随后柴荣幽幽地说道:“这几日你和如意前往神匠街去寻找北斗星图的破解之法,我和尚老弟两个人便在工部研读所有相关的典籍,在其中一本书上见到过这座机关龙城,相传这座机关龙城就在天门山附近,是墨家后世巨子所建,修建在云巅之上,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传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龙浔点了点头说道:“刚刚他们两位说的没错,这就是墨家的机关龙城,相传在墨子过世之后墨家便受到了冲击,因此墨家改换门庭成为了隐灵教派,而这机关龙城便是隐灵教的第一宝隐灵洞府。而且确如刚刚二位所说,根据墨家古书记载这机关龙城的确是修建在天门山的云顶之上。
“会不会就是你们的庙观?”白如意问道。
龙浔摇了摇头说道:“师尊之前也曾这样怀疑过,但是根据记载这机关龙城花费了上百年的时间才修建而成,而且里面十分宏伟壮观,庙观根本不能够同日而语。”
正在说话之间,刚刚放进去的几颗醒魂珠也像之前的那几颗一样开始融化,随即变成了一条青龙模样的钥匙。
圣人捡起这把钥匙若有所思地说道:“刚刚的钥匙是朱雀形状,而现在的钥匙是青龙的形状。云居位于南方,南方属火,代表南方的神兽便是朱雀,而机关龙城在天门山,天门山在东方,东方属木,所以是青龙的形状,这上面有五张星图,会不会后面的也是墨家的机关城,而且每一座代表的分别是白虎,玄武和麒麟?”
龙浔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可能,因为据我所知墨家遗留下来的机关城根本没有那么多,应该只有三个。”
“那么还有一个在什么地方?”圣人追问道。
“龙脊岭!”龙浔一字一句地说道,“传说龙脊岭隐藏在北方的一座深山之中,墨子在世之时曾在里面修建过一座浩大的机关城,师尊说那时候墨子和鲁班两个人早已经交恶到了事成水火的地步,鲁班为了打败墨子穷其毕生所学修建了一个极其凶悍的机关城,一旦机关城修建完成,必将改变战国的格局,为此墨子带领数千弟子来到龙脊岭修建了一座机关城,将鲁班家族的机关城牢牢困在其中!”
“咱们先别猜测了,不是还有三张星图嘛,先试试再说!”白如意提议道。
龙浔点了点头,继续按照之前的操作将几颗醒魂珠放入北斗星图之中,片刻之后那几颗醒魂珠再次汇聚出一道光,紧接着正如圣人所言,从那束光点中居然跳出一直白色的猛虎,这猛虎体魄健硕,四只雄浑有力,他在众人的头顶越来越去,不过有了先前的朱雀,青龙,众人已然不像先前那般惊讶。只见那猛虎停在龙浔的头顶忽然仰起头呼啸一声,接下来出现的画面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画面上出现的根本不是龙脊岭,而是一座建在峡谷里的城镇,这城镇前面有两扇巨大的木门。
众人看着这幅画面不禁都激动了起来,白如意率先说道:“这……这是神匠街?”
龙浔点了点头,神匠街的出现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神匠街是鲁班一手创建的,原本龙浔猜测鲁班和墨子暗中合力将昆仑机藏匿了起来,最多也只是将北斗星图的破解之法藏在《鲁班经》中,可是未曾想两个人的合作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回忆起之前薛让对他们说的话,他告诉龙浔和白如意相传在这神匠街内的确隐藏着一座巨大的机关城,只是经历千年早已经无人知晓机关城究竟身在何处了,前面出现的两座都是墨家机关城,以此推断,那鲁班家族的机关城应该也是真实存在的。
正在他思忖的时候,忽然一把白虎形状的钥匙从北斗星图中掉落了下来。
未等众人反应,龙浔迫不及待地拿起醒魂珠,按照第四张星图的排列方式放入到了北斗星图的凹槽中,此时他发现手中的醒魂珠似乎只够四张星图的。正在这时候,只见上面的醒魂珠开始发光,在中间聚集成一打比之前都要大的光点,随即从里面爬出一直硕大的乌龟,这只乌龟身上闪烁着灼灼的光辉,正当众人赞叹不已的时候,只见在那乌龟的身后居然跳出一只浑身同样闪着金光的麒麟,这麒麟乃是祥瑞圣兽,这一只玄武,一只麒麟在众人头顶四目相对,相互颤抖,不分伯仲,忽然金光一闪,玄武和麒麟全部消失,变成了一副金光灿灿的画面,只见这画面中的地方树木茂盛,山连着山,那山形走势犹如是一条巨大的龙脊。
“看来这就是你说的墨子当年修建用来困住鲁班家族的那个藏在龙脊岭的机关城!”圣人望着那副画面幽幽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画面也忽然消失,紧接着从北斗星图里面弹出了两把钥匙,一把钥匙是玄武形状的,而另一把则是麒麟形状的。
白如意看着那两把钥匙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这五座机关城不光包括墨家机关城,还包括鲁班家族的机关城!”
“是啊!”龙浔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这昆仑机或者和昆仑机有关的线索就藏在这五座机关城中!”
“那最后一张星图是什么意思啊?”圣人望着龙浔手上的最后一张星图说道。
龙浔看了看手中的星图,又抬起头望着眼前的北斗星图,不解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找咱们暂且先不要考虑这最后一张星图的问题!”柴荣忽然提议道,“现在既然已经破解了北斗星图上面的内容,得到了相关的五座机关城,又有五把钥匙,老朽建议咱们应该尽快到这些机关城去看看,看看这些机关城究竟和昆仑机有什么联系?”
圣人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数日之前陇西道遭遇不明袭击,朕怀疑袭击陇西道的极有可能就是从伶人冢内逃出的伶人。时不我待,还是速速出发,尽快知道昆仑机,否则必将天下大乱!”
龙浔有些不舍地望着北斗星图微微点了点头。
“你准备从哪座机关城开始入手?”白如意问道。
龙浔看着桌子上的五把钥匙,皱着眉踌躇着。这时候柴荣开口说道:“按理说神匠街距离这里最近,而且你们去了两次,再加上现在公输月执掌着神匠街,老朽以为从神匠街里面的机关城开始最为稳妥!”
龙浔闻言却摆了摆手说道:“老柴,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但是神匠街内的机关城毕竟是鲁班家族创建的,虽然鲁班家族和墨家的机关术有诸多相似相通之处,但区别也十分明显。且不说现在咱们根本不知道神匠街的那座机关城藏在何处,就算是知道,咱们贸然进入鲁班家族的机关城也是困难重重!”
“那你的意思呢?”圣人问道。
龙浔沉吟了片刻,伸手从桌子上拿起那把朱雀的钥匙说道:“从云居开始!”
“为什么选择云居?”圣人追问道。
“我小时候师尊曾经和我说过墨凡是墨子的嫡传大弟子,号称墨凡大神,他聪慧异常,深得墨子的赏识,墨子几乎将毕生所学青囊相授,后来墨凡离开了墨家,孤身前往南方修建了云居。师尊说云居是整个墨家机关术的集大成者,神秘不测,所以他十分感兴趣,经常谈及云居的机关术,那时候我便耳濡目染,对云居也更加了解一些,再加上云居的继承者应该也是墨凡大神的后人,和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想不会为难我们,所以我觉得从云居开始事情会顺利一些!”龙浔幽幽地说道。
圣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准备去多久?”
“七日,我想如果顺利的话七日左右就能回来!”龙浔信心满满地说道。
“带几个人去?”圣人又问。
龙浔环视了一下周围众人说道:“云居远在贵州据此有上千里,倘若乘坐囚牛的话应该一日便可达到,但是囚牛最多只可乘坐三人,这次只能劳烦如意和商大哥和我走一趟了!”
圣人望着两个人点了点头说道:“也好,商无痕毕竟是墨家之人,而如意可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龙浔点了点头。
这时候圣人站起身来走到龙浔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龙浔道:“倘若遇到任何为难之处,便可以用此玉佩调集当地府兵!”
龙浔本想推辞,却见柴荣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这才毕恭毕敬的手下玉佩跪地谢恩。
众人离开之后,三个人原本准备行囊,怎奈这几日的奔波龙浔和白如意实在是太过疲惫,草草的吃了一口东西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好在商无痕尽心用命,加上又有谨慎的柴荣在一旁策应,东西很快便准备停当。一直到傍晚时分,龙浔和白如意才悠悠转醒,两个人见商无痕准备的东西大为感激。三人又稍作准备,天刚变暗便乘坐囚牛向南方的云居进发。
“龙浔,你对云居机关术了解多少?”白如意做在龙浔身后好奇地问道。
龙浔想了想说道:“在众多墨家巨子中,师尊最尊崇的人除了墨子他老人家之外便是墨凡了。相传莫凡大神出生在一个木匠世家,从小跟着父辈学习木工。他从小就极为聪明,而且悟性和天分极高,十五六岁做出来的东西就已经远近闻名了。正当莫凡大神沾沾自喜的时候遇见了当时年纪与他相仿的龙姑,龙姑的长相绝美,就像是仙子一般,而且心灵手巧。听婆婆说那时候的龙姑随手拿来一片树叶都能够很快做成一只会飞的蜻蜓。当年年轻气盛的莫凡大神自然不服气,于是两个人摆下擂台,想要拼一拼谁的技术更加精湛。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几番回合下来,莫凡大神落败,眼前那年轻的女子信手拈来的东西都是如此的精致,如此的巧夺天工,莫凡大神自愧不如,悻悻而去。那之后的一段时间莫凡大神情绪十分低落,他忽然发现原来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在莫凡大神一蹶不振的时候,龙姑主动找到了莫凡大神,她告诉莫凡大神外面的世界有更加技巧的机关术,而且和莫凡大神许下了五年之约,五年之后两个人要再比试一场,如果莫凡赢了的话,那么她就嫁给莫凡!”
白如意听着龙浔的故事,脑海中浮现着那副水墨山水画般的情景。龙浔顿了顿接着说道:“莫凡大神当下与龙姑定下了这五年的契约,几天之后莫凡大神离开了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子,到外面游学,希望能够学到全天下最精湛的机关术,后来墨凡大神遇见了当时机关术的大家墨子,这个少年被墨子神乎其技的机关之术所折服,最后拜在墨家的门下。五年的潜心学习让墨凡大神的机关术早已经得到了升华,而龙姑也一直信守承诺,不管莫凡大神在什么地方,龙姑总是能找到他,与他书信往来不断,渐渐的那五年的契约已经开始模糊,两个人似乎已经定下了终身。可是没想到就在即将到五年之约的时候,莫凡大神和龙姑忽然断绝了联系,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过了两年,莫凡大神来到龙姑之前告诉过莫凡大神的村子,这时候他才知道龙姑已经在一年之前过世了,但是在临死之前龙姑将自己的尸体保存在了一个水晶棺中。莫凡大神看着水晶棺里宛若是活人一般的龙姑,痛苦不已,痛苦之后莫凡大神带着族人和水晶棺来到了云居,修建了云居机关城……”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白如意无比向往地说道,“我现在真的想见识见识这位痴情的墨凡大神为自己的妻子龙姑修建的这座机关城究竟是什么样?”
“呵呵!”龙浔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恐怕现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
“哦?你不是说云居机关城分为人,鬼,神,三层吗?”白如意疑惑地问道,“既然有神仙居所,那一定是绝美的!”
“恐怕在绝美之余更多的是险象环生!”坐在最后面的商无痕忽然开口说道。
“商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白如意问道。
“在我们墨家里面流传着一句话,宁做山中骨,不入云居门!”商无痕忧心忡忡地说道,“意思就是说宁可自己被抛尸荒野,也不要进入云居机关城。祖辈们传说墨凡大神创造的这座机关城里面的机关极其狠辣,几乎鲜有人能够这座机关城内走出来。”
白如意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过!”商无痕话锋一转说道,“那句话说的只是一般人,今日我们跟随的是我家墨子,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龙浔淡淡一笑说道:“商大哥说的那句话我也在师尊的口中听到过,其实究其原因很简单,这云居的机关城是一个庞大的八索悬天局,外层包括四个机关术,搬山错位戮,饕餮机关戮,瘴气云山戮,八卦迷仙戮。另外内层也包括四个机关术,分别是分河定山戮,傀浮屠戮,云梯戮,九龙迷踪戮,外面的机关术偏重于防守和杀戮,内部的机关术是偏重于辅助和保护,这些机关术由外而内,层层保护着云居,使得云居哪怕是历经千年,也极少遭到外界的攻击。这八个机关戮本来就属于墨家机关术之中级别非常高的机关术,而且相互配合,再加上墨凡大神原本也是大师级别的机关术大师又精于创新,所以他一手修建的机关城就变得异常艰险了。”
白如意闻言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样子要想破解这云居机关术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啊!”
“相比于后面那四座机关城来说这座机关城应该是最简单的!”龙浔的话让白如意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不过细想之下她也渐渐释然了,既然这昆仑机干系着天下的安危,自然想要找到它也必定是苦难重重。她幽幽地长出一口气暗暗祈祷此行能够顺利一些,不要耽搁太多时日。
之后众人便不再说话,龙浔深吸了一口气,用心念控制着胯下的囚牛一路先前狂奔,翻山越岭,跨江越河如履平地,朝夕之间便行走了数百里之远。当眼前的密林越来越多,山峰越来越陡峭,而天色也越来越亮的时候,囚牛却忽然停在了一处悬崖峭壁之上。
白如意和商无痕感觉囚牛停下这才悠悠转醒,两个人睁开惺忪睡眼,只见此时囚牛正站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而悬崖下面则云雾缭绕,根本看不清楚究竟有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