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生抿着唇,微喘着气,低声道。
“放心吧,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说着握住她的手更用力了,温阑珊淡淡的拢了拢眉,在这一刻所有的恐惧和不安慢慢的被安抚,跟着他一起奔跑。
这种情况对那些记者们很常见,扛着摄影器材就追着他们跑。
楚衍生带着她穿过人群中,跨过马路,直接上了他的车。
温阑珊坐在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楚衍生发动引擎,车子扬长而去。
“去哪里?”楚衍生问道。
温阑珊还在担心夏安诗,关江语的住处她是没办法再去了,眼下只能先去安诗的学校。
“谢谢你,我现在有些事比较着急,你的手机能借用一下吗?”
楚衍生二话没说掏出手机递给她,温阑珊直接拨打了江陇粤的手机号码。
可是却提示对方的号码已关机,温阑珊有种不好的预感,楚衍生心思细腻察觉到她的不安,嗓音清清。
“有需要帮忙的事不用客气。”
当务之急她还是先找到夏安诗,楚衍生开车去了夏安诗所在的大学,温阑珊急匆匆的去找她班的老师。
老师说夏安诗今天上午就请假了,是被江陇粤带走的,温阑珊再三确定夏安诗是否被江陇粤带走的,老师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很坚决的告诉她,的确被他带走的。
得知安诗和阿粤在一起,温阑珊松了一口气,至于关江语的恐吓她还是没办法不提防。
走在校内,隔壁就是他们之前的学校,两所学校离得不远,操场几乎挨着。
温阑珊淡淡的望着,心中有无限的感慨。
“网上的那些虚假新闻……”楚衍生刚要说些什么,眉头一皱止住了话题。
“这段时间没有网络,所以不是很清楚后续的八卦,也许正因为没看那些评论,才没有成为我的困扰。”
或许她该感谢盛暮然的,忽然想到捅他的那一刀,到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
温阑珊暗自摇了摇头,他是非法囚禁,她只是正当的防备。
她不应该对盛暮然产生这种情绪,她明明警告过他那么多次。
“阑珊…阑珊……”
楚衍生的声音终于在数声后拉回了温阑珊的思绪。
“嗯?怎么了?”
楚衍生明亮的眸子望着她,轻叹了一声,“你还是和从前一样。”
“从前?我们从前认识?”
早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楚衍生就说过这句话,温阑珊搜寻记忆中根本记不起他啊!
楚衍生勾起唇角,星眸弯成了月牙,“没什么,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有个朋友是心理专家,我向他学习了一段时间。”
“你有很多从事不同职业的朋友。”温阑珊淡淡的道。
“为什么以为我有很多朋友?如果我朋友从事很多职业呢?”楚衍生反问道。
温阑珊倒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至少她没有那样的朋友,相对的,她身边除了江陇粤和夏安诗之外,就没有别的朋友。
“好吧,或许我与从前没什么不同,不过人都会变得,有些重要的变不重要,放不下的也能放下了。”
这些感触只有经历了才会懂,好像世上千言万语都比不上亲身体会。
楚衍生顺着温阑珊的视线望向从前一起待过的高中学校,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起那个小胖子。
那时候他性子软弱,受同学的排挤,温阑珊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同学。
即使他们之间不怎么说话,也温暖了他的心。
温阑珊放不下夏安诗,楚衍生平时就是个自由懒散的人,时间很充足,外面不知还有多少记者,他放心不下开车和她一起去。
温阑珊找遍了所有江陇粤有可能在的地方还是没有找到他,最后江陇粤打来一通电话,把地址告诉了她。
江陇粤名下的一处别墅。
楚衍生停下车,温阑珊扯掉安全带直接打开车门奔进客厅,楚衍生紧跟随后。
一楼客厅里有一位陌生的中年女人,看样子应该是阿粤请来的阿姨。
她见到温阑珊,“您就是温小姐吧,江先生交代过,他和夏小姐在二楼。”
温阑珊点点头,道了谢去了二楼。
楚衍生自觉的待在楼下,别墅的佣人帮他泡了杯茶,切了点水果,良好的教养让第一次见面的佣人对他的好感直线上升。
二楼的一间被装饰成儿童房的卧室。
“……阑珊姐”夏安诗穿着宽松的长裙,正在往婴儿床上挂铃铛。
看到她后,神色拘谨,慌张,双手背在身后,望着她。
温阑珊隔着不远的距离不清不淡的与她对视。
“阑珊姐,我其实……”
“阑珊,你来了。”江陇粤走进卧室道。
温阑珊定了定心神,心头闪过一个可能性,很快被黑眸中涌现复杂的情绪所覆盖。
“阑珊,这件事我和你解释,我只希望你听了之后,我们还能向从前那样,好吗?”
江陇粤绷紧了唇线,时刻看着温阑珊的脸色。
“没关系,你的解释我会听,现在我只想问安诗”温阑珊慢慢的走近她,有一瞬间她无法问出口,调整了情绪后声音里带着颤抖。
“安诗,你真的怀孕了?”
夏安诗的脸色变得苍白,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阑珊姐我不会故意让你失望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不失望是假的,温阑珊有种被所有人欺骗的感觉,鼻腔一阵酸痛,无言的张了张唇,半响才道。
“到最后我还是从别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安诗你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你不是我的负担。”
夏安诗再也忍不住,泪水轰然倒塌,跑过去歉意的道。
“阑珊姐,你骂我吧,是我一次又一次的让你失望,我明明知道你这么担心我,我还不听话。”
“孩子是谁的?”
江陇粤出现在她面前,沉闷的脸上好像带着上刑场赴死的决心。
“阑珊,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一切都是我……”
温阑珊眉骨跳的厉害,抬起头看着他,“多长时间了?”
“四周。”
“所以是在安诗老家那时候?”温阑珊猜到了,可有时候就算做好心理准备去迎接这个结果,却发现原来心理承受能力还是那么脆弱。
“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江陇粤也不再隐瞒,坦然回答。
“是谁做的?”温阑珊不相信江陇粤是那种不分分寸的人,如果不是有人陷害,他们怎么会发生关系。
江陇粤拢了拢眉心,“我当初去找安诗,因为安诗的生父不是好说话的角色,背后有人撑腰,所以一时抽不开身,后来竟然给安诗下药,我为了救安诗才做了这样的事,回到Y市后我找人去查过了,结果显示关江语,或者说叶肖泽更准确些。”
“关江语!叶肖泽!”温阑珊冷冷的笑着,一阵胸闷,喉间尝到一股甜腥。
她转身望向他们,轻描淡写的质问,“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是觉得我没有知情的必要吗?事情不是绝对的,你以为碰到叶肖泽他们,这次没有算计,等到合适的机会它会毫不留情的出现在你面前,给你最沉重的打击。”
“这件事是我考虑的不周,不关安诗的事,如果安诗没有怀孕或许这件事会一直隐瞒下去,我太过庆幸,没有做最坏的打算,但是事情发生了谁也阻止不了,安诗我会负责的!”
江陇粤信誓旦旦的道,仔细观察的话,眉间有一丝失落。
温阑珊注意到夏安诗的微变化,右手放在胸前抚了抚,盯向江陇粤好看的杏眸透着冷漠。
“负责?阿粤你说的负责是哪种负责?比如现在,留了一套别墅,请了一位佣人把安诗养在这里就是负责?”
“没有,外面不安全,我只是找了一处相对于安全,安诗需要养胎的地方。”江陇粤解释道。
“你要娶她!”温阑珊用的是肯定词,目光咄咄逼人。
最先慌的是夏安诗,她慌忙喊道,“阑珊姐,我没有非要和江先生结婚的意思,江先生说打胎对女生的身体不好,真要打的话让你知道后会更生气,所以我们就决定生下来!江先生还说生下来孩子他可以帮忙养着。”
“不见家长,不结婚,安诗你怎么这么傻,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生孩子的工具吗?”
温阑珊越说嗓音越大,夏安诗也因为自责越哭越伤心。
“阑珊,我向你保证,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实现,所以你要相信我,给我个机会。”
江陇粤身为男人,即使对温阑珊的感情还处于剪不清的状态,为了不让她这么恨他,他愿意给夏安诗一个家。
“江先生,你不要委屈自己,我没有要求结婚这一项,所以你不必履行。”
温阑珊一口气一直压在喉间,“我希望你们能产生爱,爱才是婚姻的基础。”
就像当初的她和盛暮然,结了婚,有了淼淼,可是最后呢?
还不是因为没有爱,注定成了悲剧。
江陇粤先是一愣,刚要回答,只听她又道。
“我希望安诗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结婚不是儿戏,你们慎重。”
没过两秒钟,温阑珊突然倒在那里。
“阑珊,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