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问了，却也没想让暗卫真的回答。
穆琦一挥袖，桌上的茶具等物被他用力推到了地上，七零八碎。
跪在地上的二人都不敢说话。
确实是此次办事不力，只交给了他们一个任务，那就是让楚书俊和江月月二人见不到第二日的太阳。
还将养了许久的蛊虫借用了出去，结果目标人物不仅没死。自己手下的人还少了不少。
任谁都会生气，更遑论穆琦了。
穆琦粗重地吐了口气，手握成拳，重重地锤在了墙上。
墙面有轻微的裂开，穆琦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他离那个位置已经越来越近了。
皇帝昏迷，自然是用了点小手段的。
太后涉政又如何，自己是如假包换的太子。朝中大臣谁会因为一个女子的想法而否决自己的决定？可笑至极。
只要按照如今的局势下去，自己登上皇位不过是时间问题。
走上那条路最大的两个拦路虎就是楚书俊和江月月，其他人他大可以充耳不闻，又没什么用，打发了便是。
楚书俊是楚国公，穆琦眼下的太子身份无法削了他的官位，更何况现在还有太后护着。
还有江月月，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只要他们二人被他除去了，这大好江山自己已经可以收入囊中了。
偏没有把他们解决掉。
穆琦咬紧牙，低语，“该死的。”
随后过了许久，才想起来还有跪在地上的二人，“去领罚。直到让我看得出伤势很重。”
要被穆琦看的直到重伤，半条命去了。
只是他现在还在气头上，谁又敢忤逆他的意思？只觉能保住自己的命已是万幸了。
李大人和暗卫小心翼翼地出去后，还没踏出院子，便听到太子屋里有众多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听声音，价格都是不菲的。
二人对视了一眼，轻声轻脚地去了大理寺。不过好在大理寺少卿同自己关系不错，也不会罚地太重。
还好太子有心事，没有派人过来盯着。
……
江月月面无表情对楚书俊道，“你怎么看？”
后者只道，“太子。”
江月月点头。
就像之前的猜测那般，宫中仅有太子和太后二人当道。
太后是看得皇帝好的，太子就不是了。
这只能是唯一的解释。
还有皇上昏迷，多半也是穆琦背后动了手脚。
只是还有一事江月月没想明白，那便是柳纤云究竟是因何而死了。
穆琦再如何也不会变态到自己的妻子杀了吧？除非……柳纤云触犯了他的禁忌。
这些也仅仅只是猜测，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柳纤云事件只得先拖一拖。
仁寿宫外。
宫外早已有人等候多时，见他们来，赶紧道，“楚国公与国公妃请随奴婢来，太后娘娘已等候多时。”
二人随着她走了进去。
见到太后躺在贵妃椅上，本该是十分惬意的场面。只是太后面上的愁容，如何也挡不了了。
听到脚步声，太后睁开了眼睛。
一见是他们来了，瞬间惊喜道，“太好了，你们终于来了。我儿终于有救了——”
江月月微微皱了皱眉，讲真，她是极其不愿的。
便侧头问楚书俊，“你觉得呢？”
楚书俊凝神，“要救。”
太后听他那么说，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江月月突然笑出了声，“我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但我尤其记仇。我可没忘了当时皇上不让我去救玄国父皇。”
太后与楚书俊瞬间静了下来，连在帘后躺在床上昏迷的皇帝，似乎显得也陷入了沉默。
江月月是唯一他们这边医术造诣颇高的人。而且纵然也还有医者，楚书俊几人也相信不会有比江月月更了解病情的人了。
更何况近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们只相信自己人。
楚书俊自然也十分清楚江月月口中的事，只是当时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
楚书俊在江月月面前跪了下来。
太后愣住了，江月月亦是如此，“你这是为何？快起来。”
楚书俊摇了摇头，“月儿，楚家历代都是忠臣，还是亲皇党派。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死，他也不能死。求月儿救救皇上，好不好？我替他对你说对不起，但求你能救救他。”
傲如楚书俊，竟然为了别人在江月月面前跪了下来。
江月月哑口无言。
她知道楚书俊的苦衷，但自己也有自己过不去的坎儿。
楚书俊说完，恳求地看着自己。
江月月拧眉，别过了头，“也行，不过有个要求，我要为江家平冤。不知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太后连连道“好”，只要皇上没事，她就算把自己的老命交出去，也是无憾了。
皇上的情况对外公开是昏迷，但其实早已有了略微的意识，只不过四肢不能动。
太后走到皇上面前，说了方才的事，以及江月月的要求。
皇上点了点头。
太后折返，亲自提笔写下江家有冤，加盖了玉玺，就待有朝一日昭告天下了。
江月月道，“有针灸吗？”
是在问楚书俊，也是在问太后。
太后赶紧道，“有有有，”说完对一旁的嬷嬷使了个眼神。
江月月的医术早已闻名在宫中，只是针灸使得出神入化还没多少人知道。
只是太后终究是太后，这点消息自然早就已经有人告诉过她了。
更何况在他们来之前，太后就已经想着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江月月留下来。所以这针灸包，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她来救治皇帝了。
江月月接过嬷嬷手中的针灸包，打开看了一眼。
全新的，而且看材料，是少见的。她没见过，但太后拿出来的东西只会好不会差就是了。
还真是舍得下这番心思。
不过看在太后为江家平冤了的份上，自己就勉为其难帮一帮吧。
毕竟相对他们而言，太子穆琦更加心狠手辣。让这样的人登上皇位，不可想象会有多民不聊生。
江月月叹气，把楚书俊扶了起来，道，“你和太后娘娘先下去吧。你们在这儿我不方便施针。”
太后踌躇，似乎是太担心皇上，也似乎是一时慌张引起的没那么信任江月月的针灸之术。毕竟没有亲眼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