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月努了努嘴,正想叹口气,突然想起来下面还有人,赶紧又收了回去。
不过啊,世道到底还是不公的。
她瞧着楚书俊的样子伤的不比她轻啊,但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像他这样听清底下的锦衣卫在说什么了呢……
江月月干脆托着腮,无神地看着没有月亮星星的黑夜。
疲倦的双眼挡不住她的困意,舒涵背靠着江月月的背,口型示意让她靠上来,这样可以舒服些。
若是没出什么事,今夜就在这儿睡了。
江月月身子骨还没好,直接躺在房梁上怕是会受凉。
舒涵便左想右想怎样才能让她不受寒且睡的舒服些。
楚书俊抬起头,与高平对视了一眼,努嘴,“他、们、说、西、边、出、现、了、蛊、虫、群。”
江月月皱眉,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正是西边。
但是他们来时并没有看到锦衣卫啊,他们怎么会知道那儿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四个人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互相对视一眼,心情顿时都不好了。
楚书俊却突然笑了笑,看来那群蛊虫群,最后还是过来了,他也想知道,它们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过来的呢?
不过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这些蛊虫,必然损失惨重。
那背后之人,看来不仅是好手段,亦是心狠手辣啊。为了捉住他们可废了不小的心思。
江月月往下面看了一眼,却发现并没有蛊虫,有些纳闷,莫不是锦衣卫来的时候看到了?
倒是也有可能。
不过真相却是,那锦衣卫中,有一人儿来晚了,才将这消息带到。
不然,有那么重要的事情,方才那两个人必然不会吵起来了。
江月月眼神示意蛊虫还没来,几人又贴着瓦片听着屋子里的众人说的话。
他们暂时还不清楚锦衣卫来这儿的目的,有可能确实是因为蛊虫群,但也可能不是。
若是前者还好说,至少明确他们的目的。
但若是后者,对方到底是敌是友,那就不好说了。
但在一切不好说之前,都是敌人。
江月月贴在瓦片上,这时却听到了他们在说些什么。
有锦衣卫说,把蛊虫群一把火烧了,没了便就没了,毕竟蛊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但就在这时,有人提出了异议,似乎是方才二人吵架中的另一人。
他道,现在还不清楚使唤蛊虫的人究竟是谁,如果对方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那这么做岂非得不偿失了。
他说的话也在理,其他几人又纷纷赞同。但一开始提出建议的人却不爽了,江月月隐约听到他道,你要是胆小就在这儿待着,哪有人能身份盖过皇帝?
江月月心道,那当然是更大国的皇帝。
接下来,就是两人之间的吵闹声以及其他人的劝架了声了。
江月月听着,倒是觉得十分有趣。
原来堂堂锦衣卫,也有拌嘴和勾心斗角的时候,还真是有意思。
江月月侧躺在房梁上,歪着的头却发现楚书俊先前绑着的绷带被血浸没了。
她赶紧小心翼翼地起来,把绷带重新给他缠好。但眼下没有新的绷带,无法给楚书俊换新。
江月月小声道,“是不是很疼?”
楚书俊摇摇头,看了眼江月月重新给他缠好的绷带。
大抵是之前带着月儿的时候,绷带就乱了。
但是这个疤……似乎已经有些时候了?而且楚书俊没记错的话,这个来时应该已经结痂了,他想摘下的。
但高平说,只要结痂就要重新裂开的可能。总之,不管楚书俊怎么训斥,高平都执意不让他换。
在某些事情上,高平确实执拗。
只是这结了痂的疤,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又裂开了。
楚书俊摇了摇头。
不仅是他,江月月三人身上也有或多或少的血迹。但因伤势不重,三人都没在意。
直到听到地面上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江月月的心才提了上来。
这个声音……分明就是方才没跟过来的蛊虫群!它们怎么过来了!
楚书俊拧眉,果然,蛊虫群受它们主人的指使,纵然元气大伤,也选择跟过来。
从悬崖另一处跳过来,在没有人帮助的情况下,它们之间只能出现一群“替死鬼”。
但也因此看出了背后之人的狠心以及蛊虫群数量的众多。
蛊虫向来都会闻血迹寻方向,江月月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以及扫了眼其余三人,却发现皆染上了血迹。
楚书俊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有人刻意养着的蛊虫虽然有些本事,但也不至于被丢了一路后还能找上门来。
唯一的解释便是那背后之人所养的蛊虫,至少是有一段时间,长期被他们四人中任何一人的血当做养分。
或是那人邪恶至极,蛊虫一直都是用血养着的。
不管是哪一个,楚书俊都觉得此人的心思实在是太过深沉。
他们倒无所谓蛊虫什么时候来,大不了正面迎战便是。
可……那些个锦衣卫在下面,若他们出面,定然会被他们发现。这已不是他们的初衷。
再说,在场四人只有高平和舒涵内力尚完全,若真被发现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蛊虫,还有那些善恶不明的锦衣卫。
江月月和楚书俊对视了一眼,后者微微点了点头,让她大可放心。
江月月内心似乎还是有些担忧,但好歹自己还带着玉寒。虽然没有内力加持功力大不如前,但加上高平舒涵的配合,击退蛊虫群还是可以的。
至于那些锦衣卫,江月月低低笑了笑,幸好自己还留了一手。
不过不到逼不得已,房梁上的这几人,自然是不会选择下去的。
那些蛊虫本就是因他们而来,有锦衣卫在,哪儿还需要他们下去?
四人干脆盘腿坐下,悠哉悠哉地听着那些个锦衣卫边赶蛊虫嘴里边嘀咕个不停的声音。
小小蛊虫本来对锦衣卫来说毫无攻击力,但奈何数量众多,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他们眼下又不清楚蛊虫背后的指使之人是谁,所以都不敢直接用火把。
只得硬生生地赶走。
这些蛊虫是有灵性的,见他们不是要找的人,再者他们还在驱赶,于是在前排的蛊虫都往后爬了。
但在前的蛊虫爬走了,后面的又来了。
如此一来,怎么赶都赶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