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陆娇娇让爹将东西拿回大房的屋子,便盘膝坐在炕上,鼓捣起黄符纸和朱砂。
而陆家人几乎从老到小,全都去了大房屋子,站在距离土炕不远处围着,却没敢上前靠近,生怕打扰到娇娇。
院门口不少村民看到陆家人全挤进了大房屋子,有几个村民实在好奇,干脆进了院子走过去。
“陆昌,你家这是咋地了?是不是出事了?”
“是啊,陆昌,有啥事说话,咱能帮忙的肯定帮忙。”
陆昌站在最后,听着后面传来的话,转回头睨了一眼,淡声说道:“我家能出啥事?行了,别说话,免得一会儿打扰到我们家娇娇作法。”
“啊?作法?作啥法啊?”
“不会真被谣言说中了吧……”
陆全听着屋门外嘀嘀咕咕,顿时回头瞪了一眼,低声斥道:“谁让你们进院子了?再吱声,就给俺出去!”
“……”
说话的两个村民顿时傻眼了,完全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看着陆家人一个个都这么古怪?
于是,进了院子的几个村民也不敢吱声,个个伸着脖子往里看,只看到陆家人都围在炕边,全都望着陆家那个小囡囡。
陆娇娇已经屏气凝神,并未留意四周的动静。
她将黄符纸摊开,铺平在木桌上,说是黄符纸,不过是米黄色的烧纸,这类纸也能画符,只是威力会小很多。
如风子南所在的茅山道,他们所用的符纸,都是经过特殊炼制,普通一点的符纸,会在里面加入糯米粉。
而糯米有克煞化煞的作用,常用于拔出尸毒,或对付起尸类的邪物。
通常这类符纸,在业内广为流传。
只是在古代,可能就显得珍贵许多,毕竟,一斤糯米不便宜。
还有更高级的符纸,则会以特殊秘制的药水浸泡,对付阴魂僵尸等各种邪祟,符纸一出,就能起到震慑作用。
若是打在那些邪祟的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随后,她将朱砂以八卦的图形,排布在八个方位,又将筷子放置在黄符纸的正中,便缓缓闭上眼睛。
那双小肉手,快速结印掐诀,默念着口诀。
“山有其仙而佑,入则出其承,灵则通便,便者则自来,世间因果轮回显,仙家叱咤左风云,太上急急如律令,寻来!”
字音一落。
只见那黄符纸上的朱砂粉,竟如云雾般腾起,淡淡的红雾,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却只在黄符纸上弥漫。
而正中央摆放的那根筷子,飞快的在八个方位转动。
陆家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惊呆了,连呼吸都屏住。
一时间,屋子里死寂一般,鸦雀无声。
不多时,红雾散去,落在了黄符纸上,筷子的转速也渐渐迟缓下来,最终筷子头在艮位停下。
陆娇娇缓缓睁开眼,挑眉看了眼艮位,小手指一边掐算一边说道:“艮位五行属土,方位东北,少男多女,以是丑艮寅,对午时过后。”
说完,她转头看向爷爷,奶声说道:“爷爷,今晚您带着爹和二叔四叔,去东北方位的田地里躲着,自丑时到寅时,定能抓到预谋传出谣言的凶手!”
陆老爷子见小孙女儿跟自己说话,好半天才恍然回过神来,刚才他都看傻眼了,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玄乎的一幕。
也不知道那朱砂粉咋就变成红雾?筷子为啥自己转起来?
“哦哦哦,行,爷爷晚上就带着你爹和二叔四叔过去抓人!”
陆大焱兄弟几人回过神来,纷纷嚷嚷道:“爷爷,我们也去。”
“是啊,爷爷,我们也要去抓人。”
“爷爷,带着我们。”
“爷爷……”
那一个个少年中气十足,嚷嚷的陆老爷子头晕脑胀,赶忙伸手压下:“好好好,都跟着去。”
陆娇娇将筷子拿到旁边,又去收拾黄符纸和朱砂粉,却被严秀蓉上前拦住。
“娇娇,这些娘来收拾就行了,你累坏了吧?快休息休息,要躺下吗?娘给你铺床……”
她是真怕女儿会累到,刚才那玄妙的一幕,看的她头皮发麻,做梦都没想到,竟是出自自己女儿之手。
陆娇娇望着娘紧张的样子,赶忙笑着安慰道:“娘,娇娇没事,做这些一点也不累。”
“真的吗?”
严秀蓉贴贴女儿的额头,又摸摸女儿的小手,看着手指头和小手掌上的红印子,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她刚才亲眼看着女儿的手指头都绞在一起,看得她一阵揪心,生怕女儿把手指头掰断了。
陆娇娇一把握住娘的手,仰着小脑袋笑道:“娘,娇娇真的没事,刚才是掐诀,也是手诀,施术的时候必须要这样做,娇娇早就习惯啦。”
严秀蓉吸了吸发酸的鼻尖,望着女儿那粉嫩肉嘟嘟的小脸儿,忙不迭地点点头。
陆明见状走过来,立刻给女儿竖起大拇指,一脸的骄傲自豪。
“娇娇,好样的,爹为你感到骄傲,不愧是爹的好女儿,比你那几个哥哥强多了。”
不等陆娇娇开口,严秀蓉嗔怪地锤了丈夫一下,埋怨说道:“你还夸的带劲,都不心疼女儿吗?”
“心疼,俺咋不心疼了?俺疼女儿都疼到骨子里去了。”
陆明立刻露出一脸痛苦地表情,捂着胸口,总算逗得妻子破涕而笑。
随后,陆老爷子便挥挥手,让大家打散了。
而吕荷花却没有走,眼瞧着大家都出去了,有些扭捏地走到炕边,笑眯眯地望着娇娇。
她咋现在越看这小侄女儿,心里越稀罕呢?
“那个……娇娇啊,二婶能问问你不?”
陆明和严秀蓉正抿着嘴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吕荷花的声音,都吓了一跳。
严秀蓉蹙眉望着二弟妹,不着痕迹地挡住女儿,淡声问道:“二弟妹,你要问什么?”
吕荷花啧了一声,见大嫂挡住自己的视线,不禁尴尬地笑了两声:“嘿嘿,我就是想问问娇娇,刚才那是咋弄的?你看你,急啥呀?”
严秀蓉睨了眼吕荷花,却轻哼一声,没有说话,也没让开位置。
她跟吕荷花少说也相处了十几年,不说完全了解,差不多也了解个七八分,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两家的女儿都梦到神仙了,娇娇学的这身玄妙的本事,吕荷花怎么可能不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