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可没那个本事,不过几个废物而已!”
吟霜满不在乎地说着,整个人已然放松了几分,手指勾绕着垂下来的发丝,不停地把玩着。
陆娇娇没想到这毒女人竟然不打算救那些人,虽然好奇,不过转念一想,倒也松了一口气。
她还真怕这毒女人会开口,让她救那些人。
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既然犯了错,就要为自己的罪行买单。
吟霜见陆娇娇半天不说话,不禁开口问道:“怎么?没话说了?不是要谈吗?继续啊?”
陆娇娇已经问完了,听她这么问,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这句话反倒把吟霜问愣了。
“我为什么要走?”
“嗯?”
陆娇娇有些奇怪地看了眼吟霜,奶声问道:“不走?你还要留在我家过年吗?”
吟霜闻言,冷哼一声,抱起手臂,很不爽地说道:“哼,现在,各个州府县城,全都戒严,满大街张贴我的画像,四处缉拿我,你让我去哪?”
陆娇娇这才想起,晚上听周大夫说起过,顿时有些无语了。
比起四处逃窜,躲在这里,当然更安全了,傻子才会离开呢!
只是,她不走怎么行呢?
沉默一瞬,陆娇娇看向吟霜,抿着小嘴儿问道:“可你不能留在我家呀,难道你要一直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刚说到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大眼睛,惊声说道:“我靠,你不会真想嫁给我四叔吧?”
“做梦去吧,要不是你四叔长得还不错,我会看上他?要钱没钱,从头到脚抠不出几两银子,养活自己都费劲,拿什么养活姑奶奶我?”
吟霜瞥了眼陆娇娇,立刻轻蔑不屑地说道。
陆娇娇挑起小眉头,没想到这毒女人还挺有志气,只要不是死皮赖脸纠缠她四叔,那一切就好办了。
“你无处可去,那是你的事儿,但你不能藏在我家!”
吟霜鼻息间轻嗤一声,冷幽幽地说道:“想让我走,可以,拿钱给我,我立刻走人!”
“真的?”
“自然是真的。”
吟霜一脸戏谑地盯着陆娇娇,陆家有没有钱,她最清楚。
半夜,她早就偷摸看了老太太藏得那些银子,实在太碎了,塞牙缝她都嫌弃,好不容易摸到一支金簪子,那样式土到掉渣,白给她,她都不会戴。
可眼下她还真是没地方可去了,细想半天,唯有藏在这穷乡僻壤,躲过了风声,才能再做打算。
所以,她料定这小女娃拿不出钱来!
陆娇娇将手伸进小布包里,摸索着掏出一张银票,虽说心在滴血,可这是兵不血刃最好的法子了。
她总不能因为人家无处可去,藏在她家,就痛下杀手吧?
当即,她伸出小肉手,将那张二百两的银票递了过去,奶声说道:“喏,给你,拿了钱赶紧走人,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吟霜看到递过来的纸张,愣了片刻,好半天才驱动着手接过来,摸着质感很像银票。
于是,她立刻起身走到门口,借着门缝折射进来的微弱月光,才看清楚那纸张竟然是一张二百两银票,当场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
“你……你真有银子?”
她简直难以置信!
陆家都穷成什么德行了?
好说歹说都凑不出一百两银子!
可这个小女娃,一出手就是二百两银票,这……这不会是冥币纸钱吧?
但她看了半天,上面还有四通钱庄的印章,摩挲着纸张的质感,又不似作假!
陆娇娇没去理会吟霜信不信,只奶声说道:“赶快走吧,别等我请你啊!”
吟霜蓦地回过神来,顺手将银票叠好揣进怀里,目光复杂地看向陆娇娇。
想来也是了。
从一开始这小女娃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能拿出二百两银票,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
“小小年纪,口气倒是挺狂妄,看在银票的份儿上,我就提醒你一句,那四个人之中,有一个男人是青海帮帮主的亲弟弟,青海帮全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土匪。”
“若是他真的被判刑,青海帮肯定要追查到底。”
“至于那伙儿人,我是半路才加进来的,与那些人非亲非故,你也不要指望我能帮你说情,希望等那些人上门来找你全家算账时,你还能这么狂妄!”
话落,她猛地打开屋门,侧身钻了出去。
陆娇娇起身也跟着出了厨房,却见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吟霜的身影!
须臾,她站在厨房的台阶上,望着月影斜照的院子,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之色。
青海帮?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土匪?
呵……
还真当她是六岁小女娃了?
要说她没悟出慧根,或许会害怕,但绝对不是贪生怕死的怕,而是怕爹娘和哥哥们会受到伤害!
但,巧了!
如今,她悟出慧根,甚至借着天师令的滋养,修为已然突破了没穿越前!
一日千里,有些夸张,却不可同日而语!
当即,她心念一动,直接进入空间,开始入定修习内功和凤须针法。
……
翌日清晨。
陆娇娇迷迷糊糊中又被吵醒了,隐约间听到田里庄稼全都死绝了之类的话。
瞬间,她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顾不上揉眼睛,转头朝着屋门口望去。
屋门半开着,隐约间便看到院子里影影绰绰,似乎站着很多人。
于是,她立刻穿上衣衫,裹着袄子,匆忙地跑到屋门口。
“哎呀,这真是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庄稼地,咋就全死绝了。”
“是啊,咱们村子都多少年没闹过洪灾旱灾了,今年这是咋地了?”
“要我说啊,是不是因为村子里那个煞星,所以才会……”
“嘘,你小点声,那煞星在村子里又不是一两天,为啥偏偏这个时候妨克了庄稼地?”
“要俺说,这些年秋收收成不好,保不准就是被那煞星影响的,往年都克制着,今年就爆发了。”
“好像有点道理……”
“他二婶子,我跟你说……”
陆娇娇望着院子里三五成群的妇人们,一群围着她娘,一群围着二婶,其中还有几个妇人跟陆家交好。
但听着她们说的那些话,顿时让她皱起了小眉头,心里一阵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