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明白那些妇人说的是谁!
可地里收成受影响,并不是因为沈瑾年!
而是被山魈和桃妖源源不断地吸走了灵气。
那死地里若能种出粮食,才要觉得奇怪呢!
当即,她别别扭扭地将衣裳和小鞋子穿好,跑到厨房去洗漱。
严秀蓉本想去照顾女儿,可被这群妇人们围着,倒不好脱身,加上心烦意乱,一时间也顾不上女儿了。
等陆娇娇洗漱完了,就自己去盛了一碗细米粥喝了起来。
就在这时,院门口又走进来两个妇人,直接扯着嗓子喊道:“哎呦喂,别说了,快看看去吧,刚才村子里来了一群道士,说是咱们这有什么妖邪作祟,来给咱们解决事儿了。”
一句话,顿时让所有妇人们像炸了锅似得往外跑。
眨眼间,院子里清清静静!
吕荷花一听说来了道士,立刻跟着那群妇人们过去瞧热闹。
严秀蓉却惦记着女儿,转身去了厨房,见女儿自己喝粥,不由欣慰地叹了口气说道:“娇娇真乖,娘看到你自己学会了洗漱吃饭,打心眼儿里高兴。”
陆娇娇闻言,不禁扬起小脑袋。
她却看得出,娘并不高兴,那清秀白皙的脸上染着一抹散不开的愁容,立刻嘟着小嘴儿问道:“娘,出了什么事情呀?”
严秀蓉看了眼门外,坐在木凳上,愁容更重。
“田里种的庄稼,一夜之间,全都枯死了,不止咱们这个村子,听说,连隔壁三四个村子的庄稼,全都枯死了,真是造孽啊。”
陆娇娇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喝进去,抹了把嘴,起身去拉娘的手,奶声说道:“娘,咱们去看看吧,我刚才看到二婶也跟着出去了。”
严秀蓉将女儿拉倒面前,手指灵巧地梳理着女儿有些乱糟糟的发丝,直接给女儿梳了两个羊角辫,这才开口说道:“那行,咱们也过去看看,你爹和哥哥们都还没回来,没准也在那边呢。”
话落,她便带着女儿出了院门!
跟随着去瞧热闹的人,不多时竟来到了村长赵昌民的家里。
陆娇娇望着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不经意就看到爹和哥哥们竟然站在靠近院门的位置,于是,立刻拉着娘往里挤,一边挤一边喊着爹和哥哥。
陆明隐约听到女儿的声音,立刻仰头转身望去,果然看到女儿和媳妇儿正往里挤。
于是,他立刻带着儿子们去接应母女二人,将她们带了过来。
严秀蓉和陆明一碰面,就说起了地里庄稼的事儿,而陆娇娇则眨巴着大眼睛,望着院子里那些道士。
果然,还真是一群道士,背着长剑,手持拂尘,道簪束发,黑灰相间的道袍加身,昂首挺立,正义凛然,一副仙风道骨之姿。
而为首的道人,正跟赵昌民交流着,四周村民围观,乱乱哄哄,她也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不过,单看看着赵昌民那一惊一乍地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似得。
于是,陆娇娇伸出小肉手,以右手中指,掐了个指诀,不着痕迹地轻轻点在耳后,立刻就听清楚了他们的对话内容。
对于修道之人,中指乃道指,掐诀念咒的诀,便是手诀。
以中指伸直,食指尖掐在中指第一节横纹背部,拇指尖里侧掐在中指第一节横纹,拇指尖与食指尖相对,无名指和小指屈于掌心,使出术法。
通常来说,这种手诀名为灵官诀,也叫玉枢火指。
不过,陆娇娇刚才的轻点,用的是道家术法中,很简单传音诀。
而手诀中的八指节蕴含着诸多八卦文,更是象征着南北星斗,二十八星宿,九宫八卦!
诸如此类,细说不清。
“道长,那这事儿要咋办啊?”
为首的道士捋了捋胡须,手中拂尘一甩,微微仰着下巴,用鼻孔对着赵昌民,正色清冷地说道:“此事需要尽快办,这样,你莫要急躁,先将人找来,待贫道看过此人命相,再做定夺!”
赵昌民立刻点头哈腰地应下,转身对着身边大壮说道:“去,找几个人,将沈家那小子带过来,他要是敢不听,绑也要给我绑过来!”
“知道了。”
大壮应了一声,立刻转身挤进人群往外走去。
然后,赵昌民拎起茶壶,一边谄媚地笑着,一边给每位道长续上茶水,又转身让喊来周大夫,让他招呼几位道长吃茶。
周大夫刚从厨房端着苹果梨走出来,就看到陆娇娇站在人群最前面。
于是,他将果盘端过去,又寒暄了几句,立刻快步走到陆娇娇面前。
“快去找沈家那小子,让他赶快跑,我姐夫找人去绑他了。”
陆娇娇顿时一怔,小声问道:“为什么要绑年哥哥?”
周大夫回头看了眼姐夫,见他正跟道长说话,并未注意到这边,这才又低声说了一句:“那道长算出村子里有不祥之人,影响了风水什么的,总之,你快去。”
陆娇娇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娘看了过来,于是,她只得朝着周大夫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过去。
然后,她朝着娘笑眯眯地露出两个小酒窝。
严秀蓉看了眼周大夫,弯下腰柔声问道:“娇娇,周大夫跟说什么了?”
陆娇娇歪着小脑袋,奶声说道:“周大夫问我身体好点了吗?”
严秀蓉闻言,这才放心地点点头,继续跟丈夫说着关于庄稼地的事儿。
陆娇娇并没有因为周大夫的话儿转身离开,反而双眸微眯,望着那些道士,大脑快速转动。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算这次让沈瑾年避开这群道士,可不祥之人,影响风水,害的全村庄稼枯死的谣言,早晚会传的沸沸扬扬。
不说大杏村,便是连周边的村子,都会知道这些谣言。
那沈瑾年又能跑到哪去?
难道要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吗?
若是这样,还不如当面辟谣!
可怎么辟谣?
总不能她跑过去辟谣吧?
不等沈瑾年被人人喊打,她就得成了村民眼中的怪物!
想到这,她看着那些道士的眸光,渐渐变得深沉起来。
踏马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屁道士,连人都没见过,就瞎断言,也不怕损了修为!
而那些道士,一边喝着热乎乎的茶水,一边端坐着,稳如泰山,等着村长带人过来。
不多时,大壮便带着沈瑾年来了。
只是,大壮却边走边捂着左脸,手上拿着一捆麻绳也没用上,头发乱糟糟的,满身的灰土和鞋印,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看上去像是刚刚被人修理了一顿。
反观沈瑾年,虽说脸上依旧抹着泥巴,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衫,但腰杆却挺得笔直,步伐稳健,行走之间,竟流淌出一丝气宇轩昂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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