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村民看着陆老太太和吕荷花喝的那么香,脖子伸得老长,眼巴巴地看着那半桶甜井水,不到一会儿,快要见底儿了。
一时间,不少村民又议论起来。
“这甜井水味道就是好喝,入口清甜,还回甘呢,不吃饭光喝水,俺都不觉得饿。”
“就是就是,上次俺们打了三桶水,回家就分了一桶水,都抢着喝,还别说,又甜又香,比县里那口甜水井还要好喝。”
“是吗?早知道俺前两天就多打几桶水了,谁知道陆家竟然改成收费了。”
“我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多打几桶水,真是要呕死我了。”
“哎,昨天我用甜井水蒸了一锅糠窝窝,又香又好吃,我家娃都抢着吃,换成往常我家的糠窝窝,都没人愿意吃,扔出去能砸死狗!”
“……”
陆娇娇听着人群之中的议论声,不禁嘴角微翘。
之所以让三哥舀甜井水,也是为了起到广告宣传的效果。
而陆老太太和吕荷花听着人群中的议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看向陆大垚,让他再去拎一桶甜井水来。
陆大垚看着见底儿的木桶,拎起来转身进了院子。
严秀蓉见状,拍了拍陆大焱和陆大淼,让他们也跟进去帮大垚。
不一会儿,三兄弟抬着满满当当一桶甜井水走了过来,放在院门口。
那澈亮的甜井水,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波光粼粼,晃晃荡荡,乍一看如同新酿的清酒,正引诱着人们品尝。
人群之中,不少人开始吧唧嘴,有的人明明尝过甜井水,却像是忘记了味道,眼巴巴地瞧着,恨不得抄起舀子猛灌几口,再尝尝滋味。
可陆家人在旁边盯着,个个虎视眈眈,没人敢上前。
就在这时,人群的后面,又有人赶着牛车,拉着七八个木桶过来,将牛车停好后,几个妇人和糙汉子跳下车,推推桑桑地挤进人群。
“哎呦,这不是大嫂子吗?怎么都站在外面啊,哎,这是啥啊?”
站在最前面的老太太看到陆老太太,立刻笑眯眯地说了句,一晃神又看到泥墙上贴的纸张,不由愣住了。
陆老太太一看这个老太太,那意气风发的表情,瞬间黑成了锅底,没好气地给了一句:“你咋来了?”
就连陆明和严秀蓉,陆全和吕荷花,看到这个老太太,以及老太太身后的妇人和糙汉子,也是一脸的愤然之色。
老太太隐约看懂了那纸张写的是什么,听到陆老太太的声音,赶忙遮住眼底的愕然,换上一副热络,眯缝着眼睛笑道:“哎呀,我这不是来看看大嫂子吗?咱们妯娌都多久没见了?我这身子骨一直不舒服,刚能下地,就赶着过来……”
“你可拉倒吧!”
不等老太太说完,陆老太太毫不客气地扔过去一句,横眉立目地斥道:“给你送二斤猪肉,你家是咋把我儿媳儿媳骂出来的,我可是清清楚楚,他二叔家的,你就少在这放狗屁吧,没人信!”
“……”
顿时,陆二老太太被大嫂挤兑的脸上变颜变色,连通后面的儿媳们和儿子都脸色大变!
但是,她也是个老人精了,知道自己来的目的,眼下绝对不能跟大嫂家翻脸。
从昨天晚上,她得知陆家打水要收钱的事儿,就合计了一晚上。
她知道,这些年她家和老五家,基本不跟老大家联系来往,更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老大家。
尤其是野猪肉的事儿,最后闹得撕破了脸。
可谁让老大家挖出了甜水井呢?
原先她还想着过几天联络老五家,一起来老大家打水,这样一来,两家对一家,互相帮衬着,肯定也吃不了亏。
谁承想,老大家打水要收费了,听说一大早还贴出纸,制定了收费标准。
这下,她坐不住了,也顾不上联络老五家,直接让儿子赶着牛车,拉着木桶,带着儿媳妇们上门来求和了。
于是,她往前走了两步,软下态度,陪着笑脸说道:“大嫂子,我知道前些日子,因为那些糟心事,咱们两家闹得不愉快,我这不是身子骨好些了,就赶快过来给您赔罪吗?”
“您要是心里有怨,只管朝着我发,弟妹我绝对听大嫂子的,要是侄子们和侄媳妇不痛快,就骂骂我这些儿子儿媳,我保证他们不还嘴,敢还嘴,我替您教训他们,怎么样?”
陆老太太刚要骂出嘴的话,在听到二弟妹这些话,不由又咽了回去。
简直打了个她一个措手不及!
要是一上来,针尖对麦芒,那怎么都好说。
可着老二家的,态度几乎都放到了地上,要是再硬刚,好像就显得她不讲理了。
陆娇娇仰着小脑袋,望着陆二奶奶,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惊愕。
这二奶奶,比那五奶奶,还要精明诡诈啊!
一上来就把姿态放这么低,任打任骂,她奶奶和爹娘要是真骂了,反倒是没理了。
吕荷花见婆婆不说话,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可话到嘴边自己都觉得难听。
果然,她不太适合这种叽叽歪歪的战斗!
于是,便看向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过话的大嫂严秀蓉,顺便挪动着凑过去,扯了扯大嫂的衣角,小声嘀咕道:“大嫂,该你上了,可别让咱们家吃了亏!”
严秀蓉瞥了眼二弟妹,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然后,淡然地看向陆二老太太说道:“二婶,瞧您这话说得,好像我们陆家多么小肚鸡肠,不讲道理似得。”
陆二老太太正盯着大嫂子看,见她眉眼闪烁,就知道将了她一军,正心里窃喜,又听到大侄媳妇开口,立刻转头看过去。
“呦,这就是大侄媳妇吧?大嫂子真有福气,我一瞧就知道,大侄媳妇儿是个贤惠持家的好手儿,可比我那几个儿媳妇强多了!”
她没接严秀蓉的话茬,直接连捧带夸地说了一通,又看向大嫂子。
严秀蓉自然知道这老婆子的心思,也没计较,反而继续淡然地说道:“二婶快别夸我了,我刚才看着,二婶坐着牛车过来,车上还放着好多木桶,难道也是来打水的吗?”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不禁莞尔一笑,推了推丈夫和儿子,让他们开边,腾出位置,露出泥墙上那张大纸。
“正好,我家的甜井水要收费了,二婶难得来捧场,一定要多订几桶,不然办卡吧,办卡最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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