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风猎深吸一口气,将吹风机递回她手里,单手划开衬衣纽扣,转身朝浴室里走。
一会儿用行动回答她是上上策。
左侧肋骨的包扎触目惊心。
他将带血的白衬衣系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若是他这样洗澡,伤口不可避免的会碰到水的。
宁诗白望着那结实的臂膀和健硕的后背,心一阵阵的发疼,咬了咬唇,她最终还是没忍住,转身走到他身边,夺了他手里的淋浴头。
“最后一次啊,洗完澡回庄园,我不想再看到你。”
詹风猎低望着这个暴露狂缄默。
她的小手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滑过时,他的心瞬间被那种久违的温暖包围。
管她是因为弄伤了他而心生怜悯也好,还是心里有他也好,这个女人再想逃离他身边。
门儿都没有!
这一次,连头发都是她细心的在洗,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家务不会泡茶,她照顾他的伤口,竟做到滴水未沾。
那是心足够细,足够认真专注才做得到,就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
他一直以为事情会顺理成章的发展下去,谁知道,他的想法错了。
并且大错特错!
洗完上半截,并且擦拭干净,连头发都重新换了浴巾擦得半干……
于是……
她转身走出浴室,不带走一片云彩。
“还有一半没洗!”
詹风猎望着那马上要消失的身影,低沉的嗓音不由的微提了一分。
“我只伤了上半身。”身影消失在门口时,传来她寡淡好听的嗓音。
詹风猎望着门口方向,眼底复杂一片。
愣好愣高大修长的一个人,愣是像连在一起两截莲藕一样,被分成了两截,上半截干净清爽,下半截湿漉漉了,还挂着泡泡。
等他回到卧室里时,那个坏女人趴在被窝里,闭着眼睛,呼吸均匀。
连他躺到她身边她都不知。
若是佯睡,她应该是及时赶他才对。
呃……
为嘛会生出她赶他走的想法?
詹风猎望着她光洁的削背,幽深的眸眨了眨,继而紧贴着她躺下,手揽着她的腰。
……
四环线外那座陈旧的宅院。
两个社会青年靠在不易被发现的墙边,百无聊赖的燃着烟。
这守了这个老女人几天,她一直都在家窝着,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电视,要么就是上街买买菜,哪里也没去。
他们都跟疲累了,此时困得连眼皮都在打颤。
其中一个青年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天一亮,立马拨打张恩泽的电话。
“张总,这个老女人一直在家窝着,哪里也没去,我们还跟不跟?”
“先跟着,别掉以轻心!”
张恩泽挂了电话,立马给千浩峰打去电话请示。
“浩峰,那个老女人回到宅子后,一直没出门,哪里也没有去,还监不监视她?”
千浩峰想了想,问道:“为什么不出门?不是在二医院扫地?”
张恩泽:“好像……扫过。”
听到千浩峰这样问,他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顾跟着那个女人,他倒忽略了这个细节。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二医院的保洁,那她扫个屁的地,如果确实是保洁,那这连着几天不出门,不用上班吗?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千浩峰的声音又在电话那头传来:“除了扫地,她还干了什么?”
张恩泽心猛的收紧,不由了提高了音量:“她,她还提着燕窝和冬虫夏草看望了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当时跟着她的两个青年跟他不咸不淡的说了这个情况,他给忽略了,前后结合一看,那个老女人问题很大。
“愚蠢!”
千浩峰咬着牙骂张恩泽。
“还不快去盘问那个老女人!”
“好!”
张恩泽挂了电话,立马回拔过去,恣着牙阴毒的说道:“给我打,打到那个老女人老实交代为止!”
林在秀刚起床打开卧室门,两个青年一前一后冲了进来。
她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冲进来的人一脚踹翻在地,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她瞪着惊恐的眼睛盯着面前两个痞气的社会青年,声音在颤抖。
青年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猛磕在床边。
“妈的!把燕窝丢在那老人病床边老子就发现不了吗?”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说!那个怀孕的女人在哪儿?”青年厉目恣牙,跟了她好几天,跟得他满腔怒火,要不是怕打草惊蛇他早就想用狠的了。
林在秀瞪圆了眼睛盯着这个小青年,嘴唇吓得直哆嗦。
说了,少爷的孩子会有危险,不说,她今天凶多吉少,难逃一劫。
如果说了保命……
那个叫林大东的男人一定会杀了她!
“我……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小青年反手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嘴唇抽出血来。
“老子不妨告诉你,老子可是进过号子的人,手上人命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给老子老实交代,人到底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说出来是两个孩子的命不说,林大东也会杀了她,终究是个女人,她吓得嘶声又哭又喊。
两个小青年直起身子,抬脚就是一脚又一脚的猛踹,踹得林在秀滚在地上嚎。
“在哪儿?再不说老子踹死你!”
小青年踹红了眼,不知疲倦,一脚又一脚的踢……
这独立的二层小宅处在边缘,她叫喊也只是没用,就算是人家听到了,也可能是以为又是哪家的夫妻在吵架。
痛,痛到林在秀再也支撑不住,嘶喊:“她在一医院,流产了!孩子没保住!”
流产了,孩子没保住。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其他的全看天意!
听到她招供了,其中一个青年住了脚,可是另一个青年红着眼还在继续踹,踹到她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了,形如死尸。
青年说道:“昏死了,别踢了。”
可是红着眼的青年临走,还又补了一脚。
两个小青年走后,林在秀拖着身子摸到床底,撕下用胶带贴在床底的手机,用尽最后的力气,给林大东发去两个字:快跑
两个小青年在走出这卧室时,就已经给张恩泽打去了电话。
跑是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