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未晚调整好睡姿,本来想将脸对着冷平生,但是听着冷平生这么说话,直接就背向了冷平生,还想收回被冷平生揉捏着的胳膊。
他明明都是为了照顾冷平生,冷平生还这么凶人,真是不讲道理。
冷平生按着迟未晚想要收回的胳膊,抓的稍微紧了些,不让他收回去,然后另一只手还是慢慢揉捏着。
细心揉捏了一会儿后,冷平生又提了提被子,搭在迟未晚的身上,然后小心拦住已经微微睡着的迟未晚,好笑地看着迟未晚乖觉地趴在自己怀里。
陪着迟未晚躺了半个时辰,发现迟未晚已经睡熟之后,就悄悄地起了身,换好一身浅白色锦袍就出了门。
在找了下人询问带路之后,冷平生一路就到了花城严的书房。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
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山水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
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花城严的书房倒是布置得很是精致,颇有书墨山水的气质,倒是半点没有什么富商的铜钱气息,但是却在装点的小物件儿里,将花家的底蕴体现的淋漓尽致。
冷平生进来的时候,花城严正端坐在书桌后,捧着一本杂技,但是从眼神儿可以看出,花城严很明显的实在走神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连冷平生推门进来都没有什么反应,冷平生倒是能猜到花城严怕也是为这几天的事儿烦心,站在门口敲了敲墙壁。
花城严很是被惊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到冷平生,很是惊讶的样子,然后赶忙放下书站起身,绕过书桌,跪下来,“草民见过王爷。”
冷平生往书房内走了几步,坐在书房内的客椅上,然后抬抬手,“行了,起来吧,索性是在京外,这些礼节就省了吧。”
花城严答道是,然后起了身子,招呼了下人端来茶盏。
“本王这个时候过来找你,是为了解决昨日本王承诺之事,不知这花心月可是还在睡着?”冷平生沉声问道。
“小女心月应该还在睡着,草民让人一直喂着她秘药,王爷放心。”花城严说着这话还带着些许疲惫。
冷平生抿了两口茶水,想着也就是趁着这个时间刚好就去解决了花心月这件事,迟未晚也还在睡着,他看不见,应该心里也会好受很多,仔细思量了一番的冷平生也就站起身子来,
“如此甚好,那走吧,本王就趁着现在赶快解决了。”
花城严自然是希望越快越好,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的,冷平生昨晚还发着烧热,现在的脸色都还有些微白,想着,便不由得开口问道,“王爷身子可是撑得住,草民不急,王爷的身子要紧。”
冷平生挥挥手,示意花城严不必在意。花城严看着冷平生已经决定了,也就不再反驳,带着冷平生就往心月院走去。
两人径直就来到了花心月的房间内,果然,花心月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冷平生仔细听了听,花心月的呼吸也都是平稳悠长,显然是熟睡很久的样子。
冷平生点点头,然后看着屋内还有两三个侍女,皱皱眉,同花城严说道,“这是药王秘法,不得容许他人在场窥探,你们都先出去吧。”
冷平生都这么说了,花城严虽然说是还有些担心,但还是只得带着侍女们下去了。
冷平生扫了一眼花心月的屋子,走到花心月的梳妆台边,寻了一个尖处很是锋利的簪子,然后又到茶桌旁,拿了一个空茶杯,眼睛都不眨地用簪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
冷平生将自己的手腕对准杯口,顿时鲜血凝成一条细线,直直地流进杯子里,等到杯子差不多快要满了的时候,冷平生用另一只手,狠狠撕下裙摆处的一块布条,随便就缠上了自己的手腕,然后端着盛着鲜血的杯子,坐到了花心月的床边。
冷平生很是粗鲁地掰开了花心月的嘴巴,直接就将鲜血灌了进去,看着花心月将鲜血都咽下之后,花心月忽然微微开了眼睛,扑闪了几下自己的眸子,看到边上的冷平生,眼里再没有什么怨恨戒备,而是冲着冷平生淡淡的点点头。
这下,冷平生倒是更深一层的领略了药王的本事,然后,有规律地打着手中的杯子,看着花心月也逐渐被敲击声吸引,然后用着蛊惑妖异的声音,说道,“花心月,你很困,你很想要睡觉。”
果然,见到花心月迷迷蒙蒙想要闭上眼睛,但是还是有着一些精神,听着冷平生敲打杯子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冷平生眼神一变,透出几分诡异的光芒,越发用着蛊惑的声音,说道,
“花心月,睡吧,睡一觉起来,你就不记得这几天发生的事了,你这几天一直都病了,呆在闺房里半步都没有踏出去,你从来没有见过我,也没有见过迟未晚,你和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知道吗?”
花心月很是呆愣,木木地发出声音,“是,心月知道了。”
冷平生微微勾起唇角,整个人顿时显得邪魅无比,然后继续说道,“睡吧,可以睡了,睡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快睡吧。”
这一次,花心月倒是连个淡淡的点头都没有了,直接闭上眼睛就昏睡了过去。冷平生这才渐渐地停下敲打手中的茶杯。
几乎是就在冷平生停止敲打茶杯的一瞬间,冷平生就感觉到,自己心口处那只已经安分的小虫子,又活泛起来,在心口处爬来爬去,身上原来被那小虫子爬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疼,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