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平生也不敢再多做耽搁,销毁了手中的茶杯,就推门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花心月的门外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花城严自然是一直守着的,花温流和花温清想必也是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守着花心月。
就连迟未晚也想必是睡醒了,还是也是得到了消息,守在了门口,只是迟未晚的目的想必一定是和其他人不同的,迟未晚自然是来等着冷平生的。
冷平生看到迟未晚,默默地下意识地就趁着迟未晚还看不到的时候,把自己受伤的手腕背到了身后,然后走到众人跟前,沉了沉声说道,
“好了,花心月,我已经抹除了她的记忆,她只会记得这几日一直是生病了,呆在房间里,半步未出,你们可不要说漏嘴了,她要是恢复了记忆,我也就没法子了,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只不过她现在还在昏睡着,等醒过来就好了。”
花城严,花温流和花温清一听,脸上闪过欣喜激动,还有一丝不可置信,同冷平生拱了拱手,就赶忙进房间去看花心月了。
只不过,许是他们只顾着听着冷平生话里的内容了,竟然半点都没有听出来,冷平生的声音都是在隐隐颤抖着,而且说话的气势也是越来越弱,到最后甚至都是咬着牙根在说话,甚至还有些穿着粗气。
花城严他们没有注意到,但是迟未晚早就看出了冷平生的不对劲。
其实,说起来,冷平生现在的面色真的几乎是差到了极点,冷平生本来就是昨晚一夜的烧热的折磨,刚刚病好,就连早饭也没有吃,就来花心月这儿放了一杯子是的血。
然后又极其费心力的抹去了花心月的记忆,这下子又是蛊毒的蚀心削骨的折磨,冷平生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些许冷汗。
冷平生看着情绪不太好的迟未晚,刚强行笑一笑,想要同迟未晚说些什么,好安慰安慰迟未晚。
迟未晚就赶忙沉着声音说道,“好了,你别说话了,说不出来就不要说,真是的逞什么强。”
迟未晚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冷平生的身前,直接将冷平生打横抱了起来。
听着迟未晚责备心疼的话,冷平生也就不再说话,眼里都是了然的笑意。
冷平生倒是不由得觉得还有些好笑,每次他遇到这种情况,总是要被迟未晚打横抱起来,不过,不知道这一次,花府的下人会不会像军营里的将士们,那样富有八卦心和想象力了?
只是许是迟未晚抱起冷平生的时候,触及到了他的手腕处的伤口,冷平生现在只觉得身上所有的伤痛都好似被无限放大了一样,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迟未晚一皱眉头,就往冷平生手腕处看去,只看到冷平生手腕处被乱七八糟包扎着的伤口,缠着伤口的布条上都还有着血迹,迟未晚只觉得自己太阳穴又是猛地一疼,沉着脸,就抱着冷平生往回走去。
冷平生只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一静下来,身上的伤痛,似乎就如排山倒海般地涌了过来。
冷平生紧紧闭着眼睛,眉毛也是狠狠地皱着,还不禁咬着自己的下唇,一直就往迟未晚怀里钻,似乎是能更多的问道迟未晚身上的气息,感受到迟未晚的存在,就能减轻身上的痛苦一样。
迟未晚自然是能感受到冷平生一直往里钻的动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紧紧地抱住冷平生,还是松一点。
太紧了又怕碰到了冷平生哪里,只会更痛,送一些,现在冷平生不停地钻,又怕他掉下去。
而且,迟未晚也是能清晰地感受到冷平生轻颤的身子,也只觉得心中很是难受 。
在迟未晚带着轻功飞速干赶的情况下,没多大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客房。
迟未晚小心翼翼地把冷平生放好在床榻上之后,正准备起身,冷平生忽然就睁开了眼睛,一手紧紧地揪着冷平生的一个衣角,眼睛里难得得盛满了脆弱和固执,冷平生沙哑着声音,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未晚……一……一起睡。”
迟未晚心脏骤然一缩,然后轻轻拍了拍冷平生牵着他衣角的手,柔声说道,“好,乖,我脱了外衣的,就上来陪你一起睡。你先松手。”
这样的语气听起来倒是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不过冷平生现在也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倒是吃这一套,松开了迟未晚的衣角,但是却没有再闭上眼睛,而是固执地紧紧盯着迟未晚,似乎很是怕迟未晚现在跑掉了一样。迟未晚也不由得叹口气,然后赶快脱了白色外衣,就上了床榻。
迟未晚刚坐到床榻之上,都还没有躺下去,冷平生就已经凑了过来,紧紧地环住了迟未晚的精瘦的腰身,微微勾起了嘴角,然后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迟未晚看着还是浅浅笑着的冷平生,他的眉毛却都还在紧紧地皱着,想必一定还是很疼着的把。迟未晚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冷平生,躺了下来。
刚躺好,冷平生就自己凑了过来,同样调整了一番自己的睡姿,本来是两个人差不多高,在冷平生往下很躺了一些后,冷平生手是还紧紧地环着迟未晚的腰,但是却把自己的头也埋进了迟未晚的怀里,还不停往里钻,一直到再难动了,才安分的停下。
迟未晚也就乖觉得躺着,任由冷平生钻来钻去,等到冷平生安分了,然后伸出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冷平生的后背,低着头也只能看见冷平生的头顶。
但是,迟未晚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冷平生朝着自己的怀里的,粗重的呼吸声。
还感受到冷平生还在轻颤着的迟未晚,也不由得紧紧蹙起了眉毛,心中浓浓地产出了一种无力心酸的感觉。
明明心爱的人就在身边,你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甚至紧紧搂在怀里,但是你看着他痛,你看着他的强忍,却是无能为力,不说消除他的痛苦,你就连减轻的法子都没有,迟未晚不由得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