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娅满腔悲愤,抑制不住站起来大声冲闻英吼道:“我宁肯死了,也不能做安家的不肖子孙!”
闻英见凌波娅情绪十分激动,见劝也不劝不来,他喊了声:“来人!”
候在外头的几个护卫和丫鬟们一起跑了进来,他们在外面大概也听出八九分,大少奶奶和老爷和是仇家,她要杀了老爷为家人报仇,天下居然有这等奇葩事!
闻英对跑过来的一干人说:“刚谁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就烂在肚子里,要是说出去一个字,割了你们舌头!”
护卫及丫鬟们个个恐慌的拚命点头,谁不知道老爷说一不二,要是多了嘴,不说自己,家人的性命恐怕难保,个个都私底下怨自己倒霉,这事偏偏就撞上了。
闻英又说:“你们听着!小心看护着大少奶奶,要是她少了一根头发,唯你们是问!红菇,你仔细伺候大少奶奶,要是把肚子的里孩子整没了,你全家都别活了!”
“……是!”
护卫和丫鬟们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
凌波娅听这话心里气得浑身发抖:混帐军阀,这不是赤果果的要挟么?她自己死了也罢了,让她连别人也害了,她是不忍心。
她质问:“我要死要活的,跟红菇他们有什么关系?”
闻英不理她,把勃郎宁拿起,抬脚就走出门,他已经不需要拐杖支撑,走起路十分利索了。
凌波娅颓然的又坐回椅子上,此时觉得自己如困兽一般,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办,自己毕竟太缺乏经验了,还是斗不过这个老奸巨滑的老军阀啊!
闻英一出来就立即叫来副官给闻粹发报,他亲自草拟电文,反复斟酌只写了八个字,叮嘱副官说:“不可回电报!”
他这么想:那小子恐怕只得瞎猜,要是他心里有他媳妇,会越猜越担心,回来得也快了!如果儿子能赶回来,能制服住凌波娅,只要孙子能平安出生,以后的事以后说。
果然,闻粹见了电报,发回去询问出了什么事没见回音后,就非常担心凌波娅,他预感到应该是她出了什么事。
几天后,闻粹带着丹玉棠和蓝玉秀回到了宜春,他先路过了蓝玉秀的家,就先将蓝玉秀和丹玉棠这一对人送到家,还亲自向蓝玉秀的父母介绍了丹玉棠。
这一对老夫妻一看丹玉棠认可了他,觉得与闻粹相比,丹玉棠斯文有礼,温润如玉,清逸秀气,可算是一表人才啊,且丹玉棠无父无母,蓝家就等于招了个上门女婿,自然十分的欢喜。
闻粹惦记凌波娅,便向蓝家老夫妻有没有听到自己家最近有什么事?
蓝父笑道:“听闻司令说,他要做老太爷了,一早就向我报喜,还说一定是个孙子!”
原来家中生变是喜事啊,老头子还故意开玩笑,不就是让他早点知道这个消息么?
老天有眼!他与她只度过了新婚那一晚,他就要做父亲了!
闻粹狂喜得连告辞都忘了,抬腿转身就往外跑,跑出门才又回头对蓝家老夫妇鞠了一躬道:“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伯父伯母,再会!”
蓝玉秀闻粹失去以往的沉稳,有点冒冒失失,慌慌张张的,不由得抿嘴而笑,看向丹玉棠,丹玉棠迎着她的目光也会心一笑。
……
星夜时分,闻粹驾着车跑回家,一路又有人在跟他打招呼:“闻大少爷,您回来了啊!”
他只应付着招了招手,心里满脑子想的是与凌波娅久别重逢的快乐,嘴角掩不住笑意,他们已经有了自己爱的结晶,多好啊,感觉天空如此的蓝,空气里全是甜蜜的气息!
当闻粹一回到家门口,又是曾管家带着一帮人在门口接应。
“大少爷,你可回来了!”
闻粹第一句就问:“大少奶奶怎么样了?”
“她……还好。”
见曾管家迟迟疑疑的样子,似乎欲言又止,看看他边上的佣人,眼睛都不太敢看自己,闻粹觉得有些诡异。
闻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自己和凌波娅的婚房,见一大群丫鬟候着门口,神色也是有些说不出的惶恐,他边推开门边问:“大少奶奶呢?”
“她……她……”
闻粹也等不及对方回答,推开门就往里走,边大声说道:“小娅,我回来了!”
可一进里间,他就愣住了,只见房间里一地狼藉,地上全是砸烂的碗盘子,吃食撒了一地,红菇跪在地上,捧着一碗汤,流着眼泪,再看凌波娅面朝里睡着。
红菇见闻粹回来了,她忙站起来,或许跪的时间太长,腿已经跪软了,她晃了几下才费力的站稳,对道:“大少爷,你可回来了!”
她和她的管家父亲说得都是同样的话,语气里给人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问:“怎么回事?”
“大少奶奶不吃不喝的,还呕吐了,我劝她也不听……”
闻粹接过红菇手上的汤,尝了一口,是鸡汤,温度正合适,便挥挥手让红菇先退下,端着汤走到床跟前,坐到床沿上,一只手去拍凌波娅,语气轻柔。
“小娅,有妊娠反应是不是?那好歹也得吃一些好不好?我来喂你,这么久我们没见面,总不能我一回来,你就给我个背吧?”
闻粹没想到对方只冷冰冰的说了声:“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不想再见到你们父子!”
他奇怪,便问:“怎么回事?难道父亲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快告诉我!”
“没什么可说的!闻粹,今生今世,我跟你们闻家誓不两立,不共戴天!!”
凌波娅虽然有些中气不足,但语气十分坚决,弄得闻粹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把鸡汤放回桌子上,又重新回到床边,两手来扳凌波娅的身体,她身体僵着就是不翻转过来,他扳不动,又怕弄疼他,便趴上床去看她的脸,只见她满脸是泪。
多日不见,明显的她身体又瘦了许多,他以为是自己许久不回,对她许诺的半个月变成了一个月多,所以她生气了。
“小娅,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好好的陪着你,陪着你把小宝宝生下来。”
他扯过一枕巾去试凌波娅的脸上的泪,可料不到她突然一撑起来,一巴掌就扇在他脸上:“别碰我,滚!我再不要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