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郭艺零很快反应了过来,瞥了一眼凌霄,且不管他是不是认真的,他们都注定只能是昙花一现。
他是郭家几代单传,是一定要给郭家添香火的,可他刚才被凌霄点醒,自己的模样确实很像吃醋,所以,他权当给自己一个机会。
“先不管什么吃不吃醋的事儿,你若真心接纳我,那咱们就约法三章。”
凌霄挑眉,难怪能坐上丞相的位置,这样的应变能力,啧啧啧。
“奕凌,你说表示。”
“我们不提将来,不计过往,不问缘由,且我在大禹这段时间可以,可以试试看。”
“我说小奕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便是,不过,你确定咱们要坐在浴桶里说这些事情?”
凌霄的话不止点醒了郭艺零,也点醒了自己,他终于明白自己这几日执着于郭艺零的原因。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也都明白,感情这回事没什么道理可讲,与其逃避,不如顺其自然,免得给自己的人生留下什么遗憾。
两人终究没太多纠结,终是想要尝试一下。这一晚,郭艺零打发了童儿回去报信,自己则在醉乡居与凌霄同塌而眠。
次日一早,洛无忧神清气爽,终于不必再听起床的时候听北冥淮烈叽叽喳喳的了。
果然啊,少了苍蝇在耳边嗡嗡叫,连起床都是美好的。
“小姐,欣儿回了乡下去寻坐胎的偏方了。”
“黎蔓儿可是遣人盯着?”
“不出小姐所料,黎蔓儿让颦儿同她一起回去。”
“跟着就跟着,左右咱们的人都已经料理好了,这张网我张了几个月了,若是能被她瞧出破绽,我还指望跟皇上逗?天真。”
“小姐是如何算到黎蔓儿会遣人跟着欣儿?”
“前几日欣儿方到咱们得院子来过,况且,此事事关她能否一举生下定国公府小世子,她如何能不小心在意?恐怕那个颦儿都是幌子,她还会遣旁人去查的。”
“小姐这般年纪就如此通透,当真是……”
妖孽。
可惜她不敢说出口。
“什么?”
“不容易。”
还好改口改的及时,不然免不了又被操练一番。
洛无忧给十四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用早膳去了。
十四抹了一把汗,日后说话还是要多注意,不然哪天被小姐抓到话柄,她一定会死的很有节奏感。
北冥淮烈今日早膳在轶馆用的,陪他用膳的只得冥夜。
“唉,吃过无忧调配的药膳,再回头吃这些看着精致却不甚有胃口的东西,真是煎熬。”
冥夜嘴角抽搐,他家殿下何时在乎谢谢了?
以往北冥淮烈只要吃得饱,对吃食并不是十分挑剔,怎么去了几日定国公,竟被养刁的胃口。
“殿下,你确定是想念早膳,不是想念洛二小姐?”
“快闭嘴,当真是想让我食不下咽吗?”
好不容易无忧不再赶人,他总不好得寸进尺,好在晚上就能去定国公府,这么想着,才好过了一点儿。
“是是是,殿下自从认识了洛二小姐就与从前不太一样了。”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这样的改变,我倒是乐见其成的,从前的日子未免太寂寞了些。”
“殿下,您能有今日,是您努力了十几年的成果,洛二小姐才四岁,竟然就能开始为定国公府谋算,殿下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无忧如何都不要紧,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身上,那些整日里涂脂抹粉的女子有什么好?装的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背地里却是阴狠的令人发指。”
“洛二小姐,比起狠来,怕是与那些个女子,更加狠辣。”
“那不同,无忧狠辣都是事出有因,那些女子狠辣,除了争男人,怕也就是羡慕嫉妒恨这些,无忧从来不屑后宅的手段,她的着眼点也从来都不曾被局限在深宅大院里。”
“这倒的确如此。”
“无忧今日可曾出府?”
“不曾,洛二小姐无事不会轻易出府,而且,洛二小姐的势力,怕是比咱们之前查到的,更加深厚。”
“这我倒是有所察觉,想来定国公府与皇家的关系已经藏不住了。”
“洛二小姐小小年纪就操持整个定国公府且还有余力培植不属于定国公府的势力,当真是近乎妖孽。”
“无忧如何都好,若有一日大禹待不下去了,我接她与定国公府上下去大俞也并非不可,只是无忧当不会希望这样,定国公府与慕容家恩怨颇深,无忧怕是不会不声不响的离开。”
若慕容恪真的将定国公府逼急了,怕是无忧真的会闹个天翻地覆。
以无忧的个性,必是会以牙还牙的,不让慕容恪饱尝恶果怕是不会罢休。
罢了,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得还要做好准备,帮无忧一把。
“殿下,皇上来信了。”
父皇无事不会轻易与他有书信往来的,想来是有事了。
接过信件,北冥淮烈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了一个大概,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殿下,出了什么事?”
“这几月我不在大俞,父皇已经先后遭人投毒四次,暗杀两次,他们当真是好胆。”
这些人怕是终究意识到不除掉父皇,他将永远是皇位的正统继承人了。
待父皇殡天,玉玺在他们手上,遗诏自然是想怎么写都成了。
只不过,他们大约是忘了,大俞的朝臣可不是大禹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文武百官都是硬骨头,想要让他们信服,除了血洗,怕是不可能让他们屈服。
“陛下可有恙?”
“他若是出了事,哪里还会如此悠闲的给我写信?待梅花宴后,我与无忧之事抵定,咱们便回大俞,想来朝堂上还是有别人的触手罢了,咱们还是有些松懈了。”
冥夜点点头,他也没想到太子殿下刚刚离开就有人对陛下下手,虽说都未成功,可难保没个什么意外。
好歹,皇帝还有自保的能力,只是做皇帝久了,平衡之道用的惯了,便会失去以往的犀利。
这就是坐在皇位上的代价,可也是历代皇帝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