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霓不知道北冥淮烈有何用意，她不知道舅舅是被他抓去的，还是被大巫族的人抓去的。
若是北冥淮烈，不知道舅舅能不能抗的住他的手段，若是大巫族的人倒还好，舅舅生性自傲，一向瞧不上大巫族这弹丸之地。
虽说现在一败涂地，可能不暴露她医谷弟子的身份自然是最好。
药王虽然承认了册子上所写皆为事实，在座的大巫族人却没有一个脸色好的。
擎玫好奇，自她爹手里接过册子看了看，脸色也难看起来。
“药王，你且先退下，你的事容后再议。斐霓，你如今还有何话可说？”
斐霓讥笑，一脸的不屑。
“成王败寇而已，要我说什么？若不是北冥淮烈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当真以为我会落得如此田地？”
“狂妄！”
斐霓的挑衅着实打了大巫族众人的脸，长老殿自然不知晓北冥淮烈做的事，族长确实依稀明白的，他倒是没有跳出来，还在擎玫将要开口之际拉了她一把。
北冥淮烈笑的温润如玉，一脸的无所谓。
众长老义愤填膺，不断地斥责斐霓，族长听的头疼，这才制止了有不断上升态势的指责。
长老殿对族长还是尊敬的，一时间倒也住了口。
“本族长为太子殿下所救，今日我还能坐在这里，全拜太子殿下所赐，你等莫要狂言。”
刚才几个长老心下愤怒，有些口不择言，经过此事，大巫族族长深知北冥淮烈的能耐，担心长老殿因此得罪北冥淮烈，这才出言制止。
“族长无需客气，不过是当夜我的护卫熟悉一下神城的情况，也方便日后我们在大巫族行走，不想却闻见了浓重的血腥味，这才救了族长，本宫不敢居功。”
在座的，都是人精。哪里不知道北冥淮烈的意思？族长府事发当日，他才刚到大巫族，什么事非得让护卫晚上熟悉？
这大俞太子殿下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他们也是领教了。不过，此时倒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太子殿下客气，你们也都静静。事情原委还没有搞清楚，还是先问清楚再说吧。”
北冥淮烈自然欣然同意，毕竟他今儿个过来就是为了看戏的。
“斐霓，既你无话可说，那本族长问你，你如实回答便是。我来问你，你可是我大巫族人？”
众人惊讶，族长如何会问这个问题？圣女的婢女势必是大巫族民方得入选。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你是，此事就算是族内事务，若不是，此事怕也不是你一个婢女能做的出来的，你只管回答便是。”
十一已经无力吐槽，就这么审问，不是把底子都告诉斐霓了吗？她要说不是才有鬼。
能研究出双性者这种恶心的东西，医谷的变态可想而知，十一可不觉得斐霓说出自己医谷的身份比不说更好过。
“自然是，族长不会忘了咱们大巫族的族规吧？圣女父亲心善，见我是孤儿便从小养在了圣女身边。”
擎发点点头，确实如此。只是他想不到，当初医谷将孩子掉了包而已。
本来斐霓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十一年前知道她的舅舅找到了她，她才知晓。起初，她并不愿意下手与圣女互换身份。
可哪个女儿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在自己舅舅手上，把肉一刀一刀的往下割？
虽说作为女儿她恨他们，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将她送了出来。后来得知，医谷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便也释然了，毕竟她过了几年舒心日子。
斐霓自然不能承认她不是大巫族的人，不然，早晚她们都会查到医谷的身上。如今，医谷活动频频，已经不同从前那般低调，查到是早晚的事情。
可这事情绝对不能从她身上暴露，否则，她的父母亲人都要遭殃。
“你既蒙受圣女一家大恩，为何做出这种人神共弃的事情？”
“能是什么？你以为还有什么？我的族长大人，一个日日开口闭口视你如姐妹的人，让你天天做着下人的活计，吃的比你好，穿的比你好，还好命的被选做了圣女候选人。”
斐霓面色淡淡，瞧了一眼秋儿，无所谓的开口。
“从前也不觉得如何，直到圣女宫失火，圣女毁容失忆，取而代之的想法就再也挥之不去，我不过就是遵从本心而已，有何错？”
一众长老气的直咬牙，大巫族的人虽说民风开放，可圣女是神的代言人，如何能说换就换，一定是他们惹了玛雅女神不满，才降下这个灾星为祸大巫族。
“你就只为了这个，奴役我十年，且给我下了蛊？”
秋儿拳头紧握，她当真想不到这女人的嫉妒心如此可怕，春夏秋冬四个丫头，从小同她一起长大，她都视她们为姐妹，想不到，竟然换来这样的狼心狗肺。
“是啊，怎么样？你咬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斐霓疯狂大笑，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也不想的，小姐。是你自己蠢，毁容失忆，才给了我机会。”
秋儿见她如此，也明白了，她这是有恃无恐，要生生激怒自己。她生性冷情，感情升温慢，冷却倒快。
秋儿很快压下了情绪，一脸淡然。
“不要想着激怒我给你一个痛快，那是妄想。”
说完便闭口不言，只低头站在斐霓身后不远处。
北冥淮烈与十一点点头，这女人，不简单。
不是谁都能从这样的情绪里迅速脱离出来的，被换身份，十年奴役，如今又出言讥讽，换了其他人，必要发火，大巫族若是这个女人当家，怕要比现在的情形好上许多。
族长和众位长老自然也清楚，只是秋儿现在身份尴尬，不是问秋儿身份的时候。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对本族长下手？若不是太子殿下出言提醒，本族长尚不知，四五年前你就开始给本族长下药。”
斐霓总算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大笑，瞧着族长，一脸暧昧。
“族长大人，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族长大人可还记得怡红楼一夜春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