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禁卫军统领,于桑。”
为了谨慎起见,皇上也召了御医院的院首,此时这院首就站在于桑旁边。
洛无忧自然知道慕容恪心有疑虑,是以并未靠近于桑。
而是隔着大约五步的距离,既能让于桑听清楚自己说话,又不接近于桑,引发慕容恪的怀疑。
“昨夜于统领在何处?”
“在家。”
“敢问于大人可曾娶妻?”
“并未,不过昨夜却是翠花楼的小桃红与我共度良宵。”
这于桑嘴上回着话,脸上的表情却极是猥琐。
真灵发作后,用了药的人对自己所说无知无觉,只会有问必答。
这里是什么地方?乃是金銮殿,这于桑平日里谨言慎行,恪尽职守,如今这般,慕容恪却也信了。
“陛下,臣女问完了。”
“将于统领带下去好好休息。”
高德自然会安排好。
“无忧丫头,既然证明了此物的确是真灵,朕也看到了效果,你可放心将那二人带上来了。”
慕容恪心里不是不气的,可这丫头身份特殊,而且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想着洛无忧方才问话时,只远远的站着,并不靠近于桑,慕容恪就有些头疼。
奶娘和王六很快便被带到。
两人未见过什么世面,如今得知这是皇宫,更是在金銮殿,不免没了主意,两人哆嗦着给慕容恪问了安,便低头跪在那里,再不敢言语。
“无忧丫头,你且等一等吧,既然此事关乎平远侯府,朕已命人去请平远侯过来了,也免得你二人事后再对质。”
“谢陛下。”
洛无忧讽刺的勾了勾唇角,站在那里不动了。
盏茶时间刚过,平远侯到了。
遣去请平远侯的是高德的徒弟,自是知道该怎么说,此刻平远侯已经得知事情的始末,只是如今再想摆脱干系已经来不及了。
洛无忧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大殿上,洛无忧耳观鼻鼻观心,谁也不看,谁也不瞅,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慕容恪实在无法,只得自己开口。
“平远侯,你可认识殿下跪着的男子?”
王六身后的侍卫会意,将王六的脸抬了起来,面对着平远侯。平远侯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不错,此人正是我府上的下人,王六。”
慕容恪还待说些什么,洛无忧却不肯给他机会。
“陛下,既然平远侯已经确认此人是平远侯府的人,臣女觉得可以问了。”
慕容恪看着洛无忧,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紧。
可洛无忧虽说是定国公府嫡女,又刚封了郡主,可她毕竟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虽有神童之名,可到底也只有四岁罢了。
难不成他现在要呵斥于她,白白的落个欺负孩子的名声?
“大胆,荣华郡主,圣上还没发话,这殿上哪里由得你做主?”
却是高德开了口。
“高公公,无忧方才也不过是请示陛下而已,陛下还未开口,高公公这是吓唬谁呢?现在看来,倒好像高公公想要做陛下的主啊。”
高德心里一哆嗦,别人不了解慕容恪他却是知道的,慕容恪最忌讳的就是擅专。
果然,慕容恪的脸色淡了些。
高德见状,赶紧跪下磕头认罪。
“好了,你也是无心之失,下不为例就是了,退下吧。”
高德战战兢兢的靠边儿站了,很久才吐出一口气来,好厉害的荣华郡主。
高德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洛无忧,心有余悸,再不敢轻易开口了。
平远侯心里也是一个激灵,原本他以为,纵然证据确凿,可呈供的不过是个四岁的孩子罢了,想必想要翻供不会太难。
刚才闹了这么一出儿,平远侯不敢轻易说话了。
此时,多说多错,倒不如看看这荣华郡主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陛下,臣女开始了。”
慕容恪没有开口,只点了点头。
洛无忧将真灵的瓶子递给御医院院首,自己退到了旁边。
“那就有劳金大人了。”
得,他就知道这位郡主殿下不会轻易放过他。
洛无忧为了避嫌,竟然不打算亲自审问,看了看大殿上的几个人,皇上肯定不合适,那么,审问的人也就只能是这位锦都的父母官了。
“你是何人?”
先被灌药的是洛解忧的奶娘。
“奴婢是定国公府上大小姐的奶娘。”
“你可认识这是何物?”
“这是王六儿交给我,让我放在大小姐床下的铜人,奴婢并不知道是什么。”
“王六可是你身旁的男子?”
“对,就是他。”
“你二人是何关系?”
“我与他曾经私下里见过几回,因为家里那个没用,所以奴婢耐不住寂寞,便找了男人。”
“既如此,你可知王六儿的身份?”
“知道,王六是平远侯府的人,本来他哥哥王五才是与我私通之人,后来有一段时间王五忽然不见了,直到王六拿着那些我们往来的纸条信件找上门来,我才又跟了他。”
“王六可曾与你说过,他是自己要这么做,还是受人指使?”
“他说,是平远侯府的冯管家找的他,说是侯爷的吩咐。”
金不换虽说冒了冷汗,可好歹战战兢兢的将问题问完了。
“皇上,这妇人的话想必您也听清楚了,不妨先将她关起来,暂时收押。”
“大人且慢,无忧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乳母,想请大人代问。”
洛无忧递给了金不换一张写好的字条。
慕容恪皱了皱眉,可到底也没说什么,左右金不换一会儿问问题的时候,他们也都听得见。
“本官且问你,你丈夫是如何死的?”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如果不是她撞到我和王六儿在一起,说要抓我们见官,我也不会接了王六的药,毒死他啊,我真的不想的。”
乳母语无伦次,表情很是惊恐。
“带下去吧。”
王六一直听着这一来一去的问话,因为怕他影响金不换审问案,禁卫军的人,早已经堵了他的嘴。
如今,身边的侍卫方一拿下塞嘴的布巾,王六便开始高声喊冤。
“陛下,大人,冤枉啊,明明是那婆子先勾引的我,她毒死自己丈夫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啊,大人明鉴呐大人。”
“你也不必喊冤,是非曲直,一会儿自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