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长袍本就繁复,云溪自己到现在还没摸索清楚,现在竟要来伺候别人。
她心中愤懑,慌手慌脚的反而出错,在凌修寒腰间摸索了许久,也没把第一颗盘扣解开。
“阿嚏!”凌修寒揉了揉鼻子,“你若在不解开,本王可就忍不了了。”
“啊?好好好。”云溪连连点头,手里的动作反而更乱。
“先左,后右。”云溪的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她冰冷的手忽而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勾着她的手指,教她如何解这盘扣。
云溪的手随着凌修寒的手来回游走,眼睛却讷讷地盯着凌修寒。
此刻的他认真地看着云溪的手,被雨打湿的发梢,贴在轮廓分明的脸上,时不时有几滴雨水划过他刀锋般的下颚,“然后从这穿出来,就好了。”
这幅画面,比云溪往日见到的他都要生动,云溪的嘴角不知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笑什么?”凌修寒的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云溪仿佛做了贼似的,心虚地低下头,却全然没意识到,凌修寒的衣服已经从肩上滑落。
精壮有力的身躯赫然印在云溪眼中,云溪瞪大了眼睛,咽了口口水,脸颊不受控地红成一片。
“扣子都不会解,难不成平日你都不自己更衣吗?”凌修寒并未发现云溪的异常,反而自顾自地去解腰带。
云溪触电般一个激灵,腾地站起身来,背对着凌修寒。
凌修寒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见云溪脸色红得几乎要溢出血来,他眉心一蹙,探了探云溪的额头,“这么红,莫不是淋雨发烧了?”
“是啊是啊。”云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还佯装咳了几声。
“罢了,你去那边候着,稍后我替你看看。”
“好的好的,谢煜王。”云溪拱了拱手,跑得比兔子还快。
云溪坐在外间,与凌修寒隔着一个屏风,她不自觉地看了一眼那颀长的身影。
不得不承认这身材真的是绝了。
不过片刻,云溪咽下口水,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这思想也龌蹉了吧。
“果然越来越卑鄙无耻了。”云溪自嘲道。
“本王也这么觉得。”屏风后传来一个声音,凌修寒已经换了一身玄青色长袍,朝云溪走来,深表认同的点了点头。
凌修寒坐在云溪对面,探了探她的脉,又端详着她的脸颊,“似乎并不是风寒,这脸上的热度也褪下了。”
“是啊是啊。”云溪干笑了两声,打发道:“可能我刚刚发疯了吧。”
“胡言乱语的症状似乎还没消失。”凌修寒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云溪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她挤着眉心,“算了,我不值一提。今日来,是有事请王爷帮忙。”
凌修寒扬了扬下巴,并没说话。云溪哪次来不是有事相求,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云溪呲着牙做了个鬼脸,从袖袋里那出药渣和碎瓷片摆在桌子上,想了想又把东西一股脑推到凌修寒身前,“王爷,帮忙看看。”
凌修寒的鼻子灵敏,云溪刚把这些碎片推到眼睛,就嗅到一股怪异的香味,他抬眸看了一眼云溪,“从明月轩找到了?”
“果然是霍如月。”云溪点了点头。
终于找到了在墨水镇和江淮城陷害她的人,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可不过片刻,她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只可惜这些东西,也说明不了问题。”
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云溪很难在皇上面前辩解的清楚。
更重要的是,她思来想去,总觉得祺妃也参与其中,毕竟以霍如月的性子和势力,还不足以让张其峰为之效力。
可祺妃何许人也?除当今皇后外,后宫唯一得势的人,云溪若拿不出铁证,很难将祺妃和霍如月一网打尽。
“难道我堂堂霍将军,竟要含冤终身吗?”云溪捂着胸口,哭丧着脸,做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模样。
可惜凌修寒已经见怪不怪她这般模样,一脸凝重地盯着那些碎片,连看都没有多看云溪一眼。
“我说王爷,大家这么熟了,好歹安慰我两句吧。”云溪眨巴着眼睛,本想装装可怜,博取点同情。
没想到凌修寒根本不为所动,做了噤声的手势,拾起一个碎瓷片,放在烛光下,仔细端详。
“霍如月可有身体不适?”
“我看她整天叽叽喳喳,身体好得很……”云溪无趣地爬在桌子上,嘟哝着嘴。
可说着说着,也觉得不对劲。
听如月和丫鬟那话,这药应该是长期服用的,可是霍如月身体一直很好啊。
“这药有何问题?”云溪一个激灵,骤然直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