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凝儿做事一向谨慎,而且……”阿四挤着眉心。
一直以来,他都相信的说法被推翻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晃了晃头,良久,才保持着镇定,“而且就算发现凝儿是我们的人,也不至于手段如此残忍吧?”
阿四听过探子的描述,尹白凝死之前,莫说身上的衣物,甚至身上的皮肤都无一处完好,杀一个卧底何须如此?
“若是白凝找到了我们要的东西呢?”凌修寒捏着下巴,眼中思绪万千。
“凝儿将东西藏起来了,所以皇帝只能满宫搜查,甚至连凝儿的每一寸皮肤都逃不过‘搜查’?”
阿四愕然,竟有人达到目的,能残忍到将人的皮肤都翻开?
凌修寒的脸上露出一丝悲怆,一只手紧紧扣着柱子,那柱子瞬间出现一条蜿蜒的裂缝。
“我猜那东西并没被皇帝搜查来……”
“王爷,如何知道?”
“白凝住的苍梧宫到现在还是禁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凌修寒的话一下点醒了阿四,他一拍脑袋,一切都了然了。
皇帝没能找到东西,但也不能让别人找到,所以干脆禁了整个宫殿,以防万一。
“那么,只要我们想办法进去苍梧宫,说不定就能找到爷要的东西?”阿四眼前一亮,“如此凝儿也算明目了。”
“只是皇帝既然封着它,想进去也绝非易事。”
“我去!”屋檐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雨声,显得有些模糊。
“偷听人说话,可不是君子所为。”凌修寒负手而立,却并没去看屋顶上的人。
“王爷何时承认过我是君子?”漆黑的屋檐上,探出个脑袋,眼中朝着凌修寒一眨,亮晶晶的如夜空中的繁星,“王爷早就知道我来了吧?”
云溪来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避讳,以凌修寒的武功,必然能感觉到她的内息。
可是两人说话并没有刻意避着她,云溪料定凌修寒的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不过本就答应了凌修寒要去找尹白凝的下落,索性自告奋勇了。
“并没有!”凌修寒缓缓抬头,面无表情看着她,“雨声太大,本王没注意到。”
“咳咳咳”云溪呛了口雨水,被凌修寒一句话堵得胸口发闷。
“凌修寒!”云溪忘我地一跺脚,脚底一滑,身子从屋檐上滑了下来。
好巧不巧,整个人跟凌修寒扑了个满怀,两人应声倒地。
“抱歉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云溪腾地站起身,尴尬地挠着头。
转眼看跌在地上的凌修寒,云溪蓑衣上的水全部滴在凌修寒身上,全身湿透,落汤鸡似的。
这若说不是故意,的确无法让人信服。
凌修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错愕地盯着云溪,牙缝中挤出四个字:“卑鄙无耻。”
阿四也同样愣在了原地,他家主子是最要面子的,这种狼狈不堪的情形,他是上前呢?还是视而不见呢?
正在他挣扎之际,两个人影从身边闪过。
凌修寒拽着云溪的手腕,强拉硬拽着把人拖进了内室,而后传来噗通一声,门框都给振歪了。
“霍云溪,你找死?”凌修寒将云溪逼到墙角,抬起她的下巴,“我看你是越大的胆大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云溪眨巴着眼睛。
可凌修寒的一双星目却紧紧锁着他,仿佛想要看透这个狡猾的小狐狸心里到底有多少坏主意。
凌修寒温热的气息打在云溪的额头上,时而轻时而重,云溪抬眸目光刚触及到凌修寒的轮廓,又触电一般赶紧移开,耳后不自觉染出一片红霞。
凌修寒比她高出一个头,垂眸看去,那卷翘的睫毛轻轻煽动着,皓齿咬着樱桃般的唇瓣,还有耳后那一抹暧昧的红霞……
他心中滑过一个念头,很快又抓不住了,“替……替本王更衣。”凌修寒清了清嗓子,松开手中的人。
“啊?”云溪吓得一个激灵,刚要说话,凌修寒却已经走到铜镜前。
他伸开了双臂,扬了扬下巴,“怎么?你把本王的衣服弄湿了,连更衣都不愿意?”
“不要了吧。”云溪朝着凌修寒,痴痴一笑,贴在墙壁上,像个木头似得挪不开脚。
“好啊。”凌修寒淡淡应了一声,一边解衣袍,一边道:“不管你有何要事,都不必说了,本王今日心情欠佳。”
“别啊!”云溪哭丧着脸,摸了摸袖袋中的药渣和碎瓷片。
小女子能屈能伸,不就是换个衣服吗?怕什么?
云溪摇了摇牙,笑嘻嘻地窜到凌修寒面前,“换,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