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随着丫鬟到了明月轩的正厅。
此时除了二姨娘人在赵府,其他人都到了。
霍南风坐在正位之上,霍如月和霍如歌仍旧一左一右伴着身边。
“来趟明月轩要的了这么久?”
云溪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霍南风的声音,简直是习惯性地要斥责她两句,只是这一次,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怒气。
“坐下喝茶。”霍南风指着霍如月身边的位置淡淡道。
那桌子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云溪打了个哆嗦,反而有些不适应霍南风正常跟她讲话的语气了。
霍南风没有找她麻烦,她自然也得给霍南风面子,于是拱手行礼道:“多谢父亲。”
“你也算有长进。”霍南风抿了口茶,淡淡的一句表扬。
“父亲!”霍如月忿忿不平,噘着嘴撒娇,“您对女儿可不公平,女儿还受着伤呢。”
霍如月举着自己被木板固定着的手臂,眼中盈满泪水。
云溪白了一眼霍如月,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起身坐到了霍如歌那边。
“你什么意思?”霍如月瞪着眼睛,一时忘情,一掌拍在桌子,顿时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如月,好好养伤,这手可别落下病根。”霍南方面色一沉,示意如月坐下。
云溪手中的茶盏差一点落地,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一次,竟然斥责的如月,而不是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云溪打量着在场的三人,预感情况不妙,拱手道:“父亲,有话就直说吧。”
霍南方一个愣怔,面上露出尴尬之色,顷刻,干笑道:“并无大事,无非是想你们三兄妹能和睦相处,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没一个相信的,就连霍南风自己也都不相信,气氛极其尴尬。
良久,他放下茶杯,一咬牙道:“也的确有件事要云溪你去办,这皇上马上就要微服私访了。如今煜王在京,皇上多半会移驾霍府。”
“你是接待煜王的人,若是皇上要和煜王在府中一叙,此事由你安排最为妥帖……”霍南风越说声音越小,连眼神都有意避过云溪。
但是云溪也大概听明白了,无非是想她组织宴会,只是这场宴会的主角一个是沧溟国君,一个是北萧储君,万众瞩目,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霍南风不敢让霍府担风险,自然也就想到云溪了。
若此事办好了,霍府有功。若办不好,那就是云溪一个人的过错。
果真宴无好宴。
云溪合上茶盏,冷笑一声,转口道:“此事,儿子义不容辞。”
“咳咳”霍南风一口茶呛得连连咳嗽,他本想好了一大篇理由,却万万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云溪就答应了。
“你这算是答应了?”
“是啊。”云溪起身耸了耸肩,语气中并无半分波澜,“如此,我可以告退了吗?”
“好……”
“那父亲可以给清风苑支些银两了吗?”
“好……”霍南风一席话堵在喉咙里,只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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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退出明月轩,想到屋里几人吃瘪的样子,心中畅快,吹着口哨,脚步都抬高了。
府内小厮丫鬟见着,无不躲得远远的。
“如今,你到真有些小霸王的意思了。”身后响起温柔的声音。
云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手抓到了暗处,靠在墙角的谢子安,敲了敲云溪的额头,“几日不见,霍将军的胆子越发的大了。”
云溪揉着额头,痴痴一笑,想来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谢子安了,问道:“好久不见,你去哪了?”
“随我父亲去了趟边城。你的伤都好了?”谢子安打量着云溪,既是关切也有些许责备。
他本想着趁云溪在家养伤,出趟远门也无碍。可谁知刚到边城,就听闻云溪一会与霍南风起冲突,一会又把霍如月的胳膊给折断了。实在担心的很,连夜就赶回来了。
这一回来,连家都没回,直接就奔霍府而来。等确认云溪无恙,悬着的心才放下了。
他长舒了口气,声音几不可闻,“没事就好。”
“也不能说是没事。”云溪咬着唇瓣,长长的眼睫忽闪忽闪,“如今手上还真有件棘手的事。”
她余光偷瞄着谢子安,毕竟他也算是朝廷之人,有些事总能知道个大概。既然要准备接驾,多了解些总没错。
“父亲让我接驾……”
“让你接驾?”
谢子安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面上表情凝滞,反问道:“你答应了?”
云溪见谢子安的表情,心中凛然,讷讷地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我也是想在若此次能赢得皇上的赞誉,我母子二人在霍府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可是云溪,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什么突然微服私访,如果要召见煜王大可在宫中,为何非要出宫?”谢子安压低声音,附在云溪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