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感觉到自己被无视,老太监面色铁青,声音拐了十八个弯,“希芸姑娘可在啊?”
“我就是。”云溪瞬间怂了,赔笑道。
毕竟是凌修寒祖母身边的人,得罪不起。
那太监眼睛都快长到天上了,睨了一眼云溪,“得,跟杂家进宫一趟吧。”
“这……”
云溪心里发虚了,宫是没少进过,可如今身份尴尬,恐怕进宫不是好事。
她转眼,正想向小五求助,谁知这小五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一眨眼不见了。
云溪无奈,只能跟在那公公身后进宫。
他们并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而入,看样子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太后住的甘泉宫,地处偏僻,伺候的人也很少,每走一步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这让云溪生出些无来由的害怕,不禁拢了拢衣衫,“公公?”
那公公怒瞪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云溪心中一凉,完了,想从公公这套出点话是不可能了。
云溪只能低着头,随公公进了正殿。
正殿中央的软塌上,一人正襟危坐,居高临下。
太后穿着明黄色宫装,珠钗环佩,华贵且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
“草民参见太后娘娘。”云溪俯身跪下,却迟迟没听到一句免礼。
良久,她的眼前出现一双金丝绣凤盆底鞋,头顶上传来威严的声音,“你就是希芸?抬起头哀家看看。”
云溪缓缓抬头,与她对视一眼,瞬间又挪开视线。
太后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她,令道:“把面纱摘下来。”
不等云溪反应,公公已经上前把她的面纱一把扯掉,绝美的脸庞和那道疤痕一起展现在太后眼前。
她微微失神,目光深锁着那道疤痕,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难怪寒儿如此痴迷于你,就算脸上有疤也挡不住风华。”
云溪不知这话是赞扬亦或是讽刺。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已经知道了她。那就证明凌修寒已经在北萧帝面前提起了赐婚一事。
她心中咯噔一响,太后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想当煜王妃?”太后冷冷地问。
“不是想当煜王妃,只是想做凌修寒的妻。”云溪缓缓抬眸,眼神真挚。
“有何区别?”太后审视着云溪,看不出喜与怒。
“即使凌修寒他不是王爷,我也愿与他甘苦与共!”
“说的好听!”太后袖口一甩,坐回软塌上,“你们这种出身的姑娘,惯会讨人欢心。”
云溪心中微怒,一咬牙道:“不知太后说的‘我们这种’,是哪种?草民一不偷二不抢,洁身自好,且良心对得起天地,比有些锦衣华服却做着禽兽之事的人,要好太多。”
“大胆!”公公听闻,脸色都变了,“敢对太后不敬!”
“草民不敢!”云溪俯身拜下,心中却轻松了一点。
因为她发现自己说这些话时,太后面色虽然威严,却不见杀意。
太后沉吟了片刻,防备之色却没减,“你说你愿与他共甘苦,你可知他为了娶你,不惜开罪圣上,如今人还在天牢里关着?”
云溪心中大骇,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这傻子,说了让他徐徐推进,偏又不听!
她咬着牙久久不语,半晌,才躬身道:“太后娘娘可有办法救王爷?”
“都是哀家的皇孙,哀家何苦为了他开罪皇帝?”太后冷哼一声。
云溪却没有罢休的意思,她沉下心来,细细回想一番。
太后叫凌修寒叫的是“寒儿”,而不是煜王,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太后对这个皇孙还是很看重的。
云溪咽了口气,沉声道:“太后娘娘大费周章,把草民传进宫中,想必不是为了问几句罪而已吧?”
太后猛地直起身子,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你倒挺冷静。”
太后的面色稍缓,一手撑着鬓角,睨着她,“此事说来也简单,哀家可以去求情,但是……”
云溪眼皮一跳,大概猜到太后要她做什么了,她紧咬着嘴唇,心中游移不定。
她既不想让凌修寒出事,也不想他失望。
艰难的抉择!
“靖淳公主,寒儿要娶!”太后一字一句,不容置喙,“你,寒儿不能娶!”
太后的每一句话都打在云溪的心上,她身子止不住瑟缩了一下,咬着唇道:“草民可以暂时不嫁给煜王,但靖淳公主,煜王绝对不能娶!”
“小家子心思。”太后睥睨着她,似乎有些不满。
这分明就是缓兵之计,还惦念着煜王妃的位置。
云溪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靖淳公主心术不正,王爷娶她,无疑于在身边安了个炸弹。”
“巧言令色”太后嗤笑,“说到底,还是想坐煜王妃的位置?”
“想!”云溪笃定道,“但为了证明草民说所非假,草民愿终生不嫁。”
另一边,凌修寒与皇帝讨论无果,反而把北萧帝气晕过去了,只好先作罢。
出养心殿时,阿四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凌修寒神色一凝,扬声道“阿四!”
“爷,你可算出来了。”阿四迎上去,如释重负,“小五刚刚传消息,希芸姑娘被带去甘泉宫了。”
“祖母那?”凌修寒嘴角抽动了一下,与阿四面面相觑,露出迷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