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宫里。
云溪说完那句“终身不嫁”就被莫名其妙抓进了内殿。
太后说她出言不逊,责令她跪上一个时辰。
云溪的脸僵硬如石头般,木讷地看着眼前的送子观音,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祖母怎的不经我同意,就拿了我煜王府的宝贝?”
云溪透过门的缝隙看去,更惊了。
怎么太后是学过变脸吗?这一脸慈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看来煜王是来找哀家问罪了?”太后眉眼俱开。
凌修寒坐轮椅到正厅后,竟然站起来了!
步伐矫健,径直坐到太后对面,取了块桂花糕往嘴里塞,“早知道费这么大精力,该吃饱再来的。”
“怎么?你那宝贝都不让你吃饱?”太后又递了块桂花糕到凌修寒手中。
云溪隔着墙听着两人的对话,震惊之余,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略微红肿的嘴巴。
好吧,她承认自己思想龌蹉了。
墙的另一面,一派祖孙同堂的和谐气氛。
凌修寒咽下口中的桂花糕,“祖母可以把宝贝还我了吗?”
“让她多跪跪,出言不逊。”太后嗔怪道,“回府也不来看祖母,还惹出这么大的事儿。”
“祖母无需操心,靖淳公主的事,皇帝已经有松口的意思了。”凌修寒长舒了口气。
太后紧绷的脸色也松懈下来,“那就好,改明儿我再去说和说和。我看靖淳心思重,不适合你。”
“那我家那宝贝呢?”凌修寒下巴一扬,颇有炫耀的意思。
其实,自打他刚进门,听闻云溪被罚跪了,心中已经猜测到太后所想。
他这祖母是看上云溪了,才会让她去跪送子娘娘。
他家溪儿果然是招人疼的。
一想到这,凌修寒面色柔和,痴痴笑了。
太后见他一副呆样,也不觉笑了,“哀家就没见过你小子这般痴样儿。”
“嘿!可吓死杂家了。”太后身边的习公公,一拍大腿,也跟着笑了,“那姑娘胆子也忒大,杂家还以为太后要动怒了。”
“如今哀家算是相信她孤身闯营,救你出虎穴了。”太后脸上流露出赞赏。
“太后英明,这样一试探,那姑娘是人是鬼不就一眼得见了吗?”习公公说完,直扇自己巴掌,“呸呸呸,杂家口误。”
“祖母又吓她了?”凌修寒眉心一锁。
“这点吓都经不起,以后如何陪着你呢?”太后点了下凌修寒的脑袋,“你就尽管护着,以后有你好受的。”
凌修寒挑了挑眉,心道护着未来媳妇有什么不对吗?
“行了,祖母快把人放出来吧。”凌修寒拍了拍衣袍,径直去内殿接人,“她就是跪一天一夜,现下也没办法给您添孙儿。”
太后愣了,说了半天,这傻孙子也就嘴上讨讨便宜?
“溪儿?”凌修寒步入内殿,扶云溪起身,打趣道:“早知道你跪的这么虔诚,本王该晚点进来。”
“啊?”云溪看了眼送子娘娘像,不觉面颊微红。
原来,太后让她跪,是别有深意。
她攥着凌修寒的手,不觉又紧了些。
出了内殿,云溪见着太后,发现她的眉眼早已没有最初的威严。
看着一对璧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哀家这孙子油盐不进,谁都看不上,如今总算有个盼头了。”
云溪咬着唇,深深看了凌修寒一眼,发现自己在这异世里是幸运的。
有人愿意孑然一身等着她,也愿意只与她共赴白头。
太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满脸的真挚全部看在眼里,露出欣喜的笑,“寒儿,你去看看妹妹们,我与希芸有话要说。”
“祖母该不会又要吓她?”凌修寒凝眉,把云溪拦在身后。
连云溪都觉得凌修寒是小题大做了,拍了拍他的手臂,哄道:“你去外面等我,我陪太后娘娘说几句话。”
“哦!”凌修寒瞬间焉了,对着太后道:“别太久了。”
“傻小子。”太后嗔怪,“看来哀家是治不住他了。”
云溪捂嘴轻笑,发现他家傻王爷真的是有越来越傻的趋势。
“你敢单枪匹马救寒儿,敢为了他毁容,哀家对你是敬重的。”太后正色,沉声道,“哀家觉得你甚好。”
这话都是赞扬,却听得云溪心头一颤。
她微微抬眸,等着太后接下来的话。
“哀家看得出寒儿喜欢你,寒儿这些年过的不容易,如今终于有个笑脸实属不易。”太后哀叹,“想必云妃和皇后的事,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吧?”
云溪点头。
太后又道:“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他身边,哀家放心。可是你知道他娶你为妃,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