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云溪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急急忙忙跟着护卫出府了,“王爷,为什么会晕倒?可找大夫看了?”
“夫人,过来!”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凌修寒正坐在马车上,伸出修长的手指,朗然一笑,冷峻的脸上顿时如冰雪融化,春意盎然。
云溪眉头舒展开,提着裙摆朝他跑去,“相公!”
她把手递到他手心,凌修寒一用力,便将人带上了马车。
“你没事吧?”云溪捂着他的脸端详一番,没看出什么异样。
“我是怕成王妃一直缠着你,找个理由而已。”
云溪点了点头,又问:“成王那里,皇上怎么说?”
“不清楚,随他们去。”凌修寒扬手,示意马夫继续前行,“咱们只管躲清静就行。”
“去哪?”
“躲清静!”
云溪纳闷了,“你就不怕,我们一走,皇帝就把成王放了?”
“他敢!”凌修寒冷哼一声。
刚刚在宫中说的那一番话,也算是敲打敲打北萧帝,现在不管他做什么决定,也不可能不顾及他凌修寒。
云溪深以为意,这霸王,除了她,谁不得顾忌几分?
他们这么一走,难题自然就交到了惯爱看热闹的北萧帝手中,北萧帝现在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你可太坏了,人家想隔岸观火,你就偏偏要拉人下水。”云溪捂着嘴坏笑。
“我看夫人倒是幸灾乐祸?”凌修寒揽云溪入怀,面色略沉了几分,“皇帝和成王的联盟若不破,本王很难做事。”
云溪点点头,深表同意。
就让他们斗吧,她和凌修寒刚好放个假,度个蜜月。
“那我们去哪?”云溪靠在他胸口,想了想又道:“还有我娘怎么办?”
“我已经命人送老夫人回沧溟了,以后我们再去看她老人家,至于我们……”凌修寒握了握云溪的手,声音发涩,“带你去看看我娘。”
云溪“嗯”了一声,去拜祭一下云妃是应该的。
但是每每想到云妃这个人,心中总为凌修寒感到不平。
两人的马车在皇家陵墓停下。
这陵墓依山傍水,且十分壮观,一眼望不到头。
凌修寒带着云溪现在太后的陵前上了柱香,稍移几步就是云妃的坟墓。
云妃死后竟葬在先皇的旁边,可见生前心气又多高。
“云妃娘娘,寒儿来看你。”凌修寒的声音涩然。
更听的云溪心酸。
他叫她云妃娘娘?就是死了,也不敢叫声娘?
云溪双膝跪下,三叩首,“母妃,煜王和儿媳来看您。”
他不敢叫娘亲,那便由她替他吧。
云溪缓缓抬头,对上凌修寒诧异的目光,“怕什么?想叫就叫。”
“可……可以吗?”凌修寒略微迟疑,但还是支支吾吾地开口,“母……母妃?”
久违的称呼,凌修寒已经记不清都多少年没敢叫过这个称呼了。
这一声叫出来,心中的郁结仿佛都打开了,豁然开朗。
他又拜了拜,“母妃,儿子带着儿媳来看您。”
“母妃放心,儿媳会陪着王爷。他若想登顶,儿媳便陪他上刀山下火海。他若想天高海阔,儿媳便陪着他浪迹天涯。重要的是……”云溪牵起凌修寒的手,深深看着他,“重要是他想怎样?”
凌修寒心中一股暖流没过,他知道云溪的话不仅仅是云妃说的,更是对他说的。
他反握住云溪的手,目光变得笃定,“母妃,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等来日阴曹地府相见,儿子再向您请罪吧。”
“王爷?”
不远处,忽然有一个丫鬟拿着扫把,兴奋地跑过来,“煜王,真的是您来啦?”
“翠竹。”凌修寒点了点头,“母妃这里有劳你了。”
“应该的。”翠竹腼腆地咬着唇,眸光不经意闪避,“为王爷,不,为云妃娘娘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溪儿,这是我母妃身边的小丫鬟,母妃过世后,就一直是她守在墓前,代本王尽孝。”凌修寒揽住云溪的腰,又对着翠竹道:“煜王妃。”
“煜王妃?”翠竹脸上的表情一凝,悻悻地点了点头,“原来王爷娶妻了?翠竹在江陵山上消息闭塞,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凌修寒一压手,“江陵山下可有空置的屋子?”
“王爷要住一段时间?”翠竹暗淡的眼色忽而亮了,“江陵山下都是守墓的下人住的,王爷金尊玉贵,恐怕不太合适。”
“你去收拾吧,至于住不住本王还不确定。”
“是,翠竹这就去准备。”翠竹福了福身,余光瞥了一眼凌修寒,顿时步伐轻盈。
云溪静静地看着这丫鬟,从头到尾,这丫鬟都没有向她这个煜王妃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