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傅快尝尝?”
仿佛得到了表扬的小孩,灵心眉梢上扬,眼中含笑,递了一块千层糕到云溪嘴边。
云溪咬了一口,瞬间表情僵硬。
这是把盐当成糖了吧?云溪差点没齁死。
“怎么样?”灵心眨巴了下眼睛,一脸得意。
“还……还不错。”云溪僵硬地点点头,哑声回应,她觉得喉咙发紧,几乎要说不出话了。
可灵心并没注意到这一点,兴奋地跳起来,又递了一块到云溪嘴边,“师傅喜欢就多吃点,灵心还给师傅打包了许多。”
“啊?”云溪脸都绿了,干笑了两声,话锋一转道:“公主今天叫微臣来,不是为了比武和吃糕点吧?”
灵心听到这话,眼睫微微垂下,而后泛起一丝绯红。
不用问,云溪已经知道灵心叫她来的目的了。她沉了沉声,“灵心,此事我帮不了你。”
“可是父皇命你帮煜王选妃……”
“可是我左右不了煜王的心思。”
灵心的脸色瞬间昏暗,失望的眼神中又带着些许期待,紧紧盯着云溪。
是非利弊想必灵心身边的人已经为她分析透彻了。
云溪实在不理解为何有人会有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她叹了口气,“灵心,你与煜王相处过几日,你能分清自己对他是感激,还是依赖,还是喜欢吗?”
“这重要吗?”灵心不服气地嗤笑了一声,“我灵心只想随心而活,为什么要想这么多无用的?”
灵心挽住云溪的胳膊,眼神带着些许卑微,“师傅若是有了心上人,必定能理解灵心的奋不顾身。”
这话倒把云溪所有的劝解都堵在了喉咙里,一切道理在感性面前都是不成立的。
不过云溪想,自己应该不会为任何人奋不顾身吧,很遗憾她无法体会灵心的感觉了。
但她心中还是动摇一下,薄唇轻启,“那微臣……”
“灵心,又在胡闹!”一个声音打断了云溪的话。
皇后踱步上前,言语之间虽是责怪,又带着些宠溺,“可不许误了你师傅的正事。”
灵心鼻子轻哼了一下,转过头不看皇后,敷衍地行了个礼,“给母后问安。”
云溪看得出两母女之间因为和亲之事,闹得不太愉快。
可自己是外人,自当识趣地退开一步。
谁知皇后的目光却转向她,硬是把话头递给了她,“你问问你师傅,凌修寒是不是个良人?”
“母亲……”
“够了!”皇后摆摆手,言辞中不留丝毫的余地,“你好好在宫中待着,你的婚事我自有考虑。”
“母亲……”
“送公主回府!”皇后的冷眸瞥了眼身后的宫人,摆了摆手。
几个嬷嬷意会到,纷纷上前,拦在灵心公主面前,俯身道:“公主,您请回吧。”
灵心还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看着云溪。
那眼神看的云溪心中一抽,但这一次她认同皇后的,凌修寒是这乱世的储君,站在他身边的必须是能与他比肩之人。
灵心嫁过去,恐怕会被有心之人吞的骨头不剩。
她拳头一捏,只能假装没看见灵心的求助。
皇后远远地目送灵心离开,直到那身红衣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神来,咬着牙道:“煜王的事必须尽快尘埃落定。”
她可不想她唯一的掌上明珠,做出什么傻事。
可是北萧国储君王妃的位子,实在太诱人,如此机会,她也不想放过。
“霍将军,煜王在京都逗留月余,还无属意之人吗?”皇后的目光落回云溪身上,“你看秦尚书家的雪瑶如何?”
云溪记得那女子,是皇上驾临霍府时,跟在秦尚书身后的姑娘,恐怕凌修寒早已忘了这号人了。
但是皇后提起,云溪料想那秦尚书是皇后的人。
她不想在离开之前,再沾惹是非,便拱了拱手道:“回皇后,王爷的心思微臣无法左右。”
“哦?那本宫若一定要你左右呢?”皇后垂眉,居高临下地瞥了云溪一眼。
“臣无能……”云溪躬身行了个礼,脚又往后退了两步。
皇后却没有罢休的意思,往前迈了两步,与云溪只有一臂之隔,她的嘴角轻启,声音如一阵阴风刮进云溪的耳朵,“那么霍将军欠本宫的,打算如何还呢?”
“臣……无能。”云溪再不想逞强,反而把姿态放的更低,拱手行礼,迟迟不肯起身。
皇后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心中虽恼,面上却不动声色,用只有云溪才听得到的声音,缓缓道:“霍家军独大,乃我沧溟之祸。太守可与北萧合作,内外夹击,霍家军灭,则他人方有出头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