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修寒的严密监视下,云溪又在床上躺了两天,几乎脚不沾地。
她发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并没有想象中的爽,反而腰酸背痛。
她伸了个懒腰,抬脚下地,脚刚沾着地面,凌修寒就进来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云溪,满脸错愕:“溪儿,怎么不躺着休息?”
“再躺,我四肢都要退化了。”云溪的手攀上他的脖子,浓密如羽扇般的睫毛微垂着,看上去娇嫩可人。
凌修寒喉头一滚,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于是揽住她的腰,柔声道:“那我陪你出去转转,就一小会儿。”
云溪粲然一笑,盈盈点头。
两人沿着花田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的小厨房。
云溪眼前一亮,一时技痒,“要不我们今晚摆个宴席,庆祝大家劫后余生?”
现下,自己和灵心身上的毒都解了,凌修寒的身子也日渐恢复,实在只值得庆祝。
更重要的是,褚思文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却是个心善的,云溪觉得很有必要感谢一下他。
“溪儿还会做饭?”凌修寒仿佛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十分惊喜,自己简直是捡了个宝。
“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云溪努着嘴,逡巡四周,后山倒是种了些蔬菜,但是也不能让大家都吃草吧?
凌修寒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自告奋勇道:“我可以去打鱼。”
“你?”
凌修寒一个手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能行?云溪抱着深深的怀疑。
然而凌修寒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一溜烟跑了,兴奋的样子就差手舞足蹈了。
云溪无奈地摇了摇头,踱步走进小厨房,张罗起来。
从前她亲爹爱张罗这些,所以耳濡目染,厨艺虽算不上顶尖,但张罗一顿丰盛的菜品,也不算难事。
约莫半个时辰,云溪刚把米下锅,听到门外大踏步的声音。
凌修寒站在门前,将手里两条还在活碰乱跳的鱼举到眼前,邀功道:“溪儿,你看这是什么?”
他鬓边的碎发湿漉漉地搭在颧骨上,刀削般的下颚滴着水,不只是汗,还是溪水。
云溪上前拿锦帕帮他一点点擦干,不觉失笑。
她突然觉得这种男耕女织的生活也十分惬意。
凌修寒痴痴笑了一声,鼻头一皱,“好香啊!你做什么?”
明明就是一锅还未蒸熟的米饭,哪有那么夸张?
云溪轻笑道:“既然有鱼,那我们做糖醋鱼如何?”
“好啊。”凌修寒眼中闪着亮光,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唤醒了。
不过多时,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鱼就出现在凌修寒眼前。
云溪挑了一筷子,递到他嘴边,“你尝尝咸淡。”
凌修寒微微失神,他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人间烟火,心中十分欢喜,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柔和了。
他从身后环住云溪的腰,咬下筷子上的鱼肉。
怎么这逍遥谷的鱼格外的鲜美?吃上去还有一丝甘甜,竟连宫中的御膳也没法比。
他把下巴靠在云溪肩膀上,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轻语:“溪儿,你到底还有多少本事等着本王去发现。”
“鸡皮疙瘩掉一地!”褚思文突然走进厨房,抖得像糠筛,“冷死人不偿命是吧?”
“你是鬼吗?走路没声音。”凌修寒恨不得把他摁进地缝里,好好的气氛全被老头摧毁了。
“这是你师傅我的地界,进门还要打报告不成?”褚思文审视地看了眼两人。
两个人条件反射一般,挪了一步,保持距离,生怕褚思文再说那句话。
却不想,褚思文的目光轻轻扫过,贱兮兮地笑了,“现在身体恢复了,可以同房了!”
云溪当场满脸黑线,就绕不开这个话题了呗?
褚思文仿佛没感觉到气氛中的尴尬,背着手在案桌前饶了一圈,随手抓起一把花生米,塞进嘴里,“有内味了。”
“婉儿,你可不要怪我,都是这小美女勾引我。”褚思文哭丧着脸,对着天空双手合十,而后迈着阴沉的步伐朝云溪走来,一脸的急不可耐,“我的宝贝?”
云溪心中一惊,一脚飞踢直冲裆下。
褚思文顿觉下身一阵热辣的疼痛,连带着看官凌修寒也回忆起了不敢回首的往事,身子往后缩了缩。
“你……你有病啊?”褚思文捂着小腹,脸拧成了一团。
凌修寒凝眉,凄然一笑,对褚思文流露出同病相怜的同情。
“溪儿,我猜这老头只是要拿酒。”
“是吗?”云溪转身往身后看,灶台不远处的墙角还真藏着一坛酒,似乎尘封了许久,都落灰了。
她挠着后脑勺,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每个人都是这傻小子?”褚思文愤懑地抱起那坛酒,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云溪看着那缩手缩脚的模样,都能感觉到疼,于是,一脸无害地对凌修寒眨巴着眼睛,“对不起哈。”
“额。”凌修寒不知该不该认领这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