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疯了吧?”众人看着云溪,如同看着一只疯狗,到处乱咬。
霍家军可是沧溟帝最器重的,哪一次的赏赐不是多过其他人,众人都暗地里眼红呢。这霍云溪竟然说沧溟帝陷害霍家军?
“把这叛将给朕抓起来!”沧溟帝已经不敢再让云溪说下去了,一声怒喝。
众人提刀上前,一个高大的身影却从暗处走出来,拦住云溪面前,“我看谁敢?”
“谢……谢将军?”众人面面相觑,更为诧异。
沧溟军中有不少人是从漠北边境带过来的,他们自然知道谢子安的为人。
如今,沧溟两员大将先后叛逃,实在有些不寻常。
云溪冷哼一声,继续道:“沧溟帝惧怕本将军功高盖主,设下圈套,害我霍家军上万条人的性命藏身与此,此仇不共戴天!”
云溪的红缨枪在地面上撞击了两下,虽然力道不大,却让人心生畏惧。
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就是江淮附近,上万霍将军葬身之处。
众人听罢,生出畏惧,也生出一些疑虑。
所向披靡的霍将军,一夜之间全军覆没,如今看来的确蹊跷。
“今日我必报此仇!”说完,云溪枪头一挑,直冲向沧溟帝。
沧溟帝被凌厉的光晃得一个趔趄,扯着嗓子道:“护驾!护驾!”
众人反应过来,上前与朔方军缠斗,但是军心一乱,阵势不稳。
于此同时,山谷四周忽然传来鼓乐声,无数的白羽箭朝着沧溟帝射去。
朔方军突然从密林中涌出来,对沧溟军形成了包围之势。
“霍云溪!”沧溟帝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牙缝,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了。
今夜他一心记挂着正是霍云溪的身份,竟没想到这是一条一箭双雕之技,一来救出林氏,二来诱敌深入。
果然是霍云溪的作风。
“你可真是朕的好将军。”
沧溟帝一阵苦笑,还要上前理论,贴身侍卫却跪在地上,“皇上,求您先撤退。”
“滚!”沧溟帝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于此同时,一股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腥甜的味道让他瞬间清醒了,木讷地看着陆陆续续倒下的侍卫。
军心已失,且处于被动,根本无生机可言。
沧溟帝沉了口气,翻身上马,策马回营。
云溪牵了匹马,刚要追上去,却被率兵前来的凌修寒拦住,“溪儿,此事交给本王!”
“王爷……”云溪试图去拉他的手阻止,却扑了个空。
凌修寒已经迫不及待地朝沧溟帝追去了,他等不了了。
云溪还欲跟上去,却突然感觉到暗处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盯着她。
是霍如歌!
霍如歌手中拿着个锦盒,摇了摇,似乎在炫耀。
这锦盒在哪见过?
云溪思量了片刻,眸光一亮,这是尹贵妃一直藏着的锦盒!
云溪有些犹豫,踌躇不前。
锦盒必须要,凌修寒也必须找人看着。
云溪夹了下马肚子,追上孟德辉,“孟将军,我有件事请你帮忙,不知可否?”
孟德辉一勒缰绳,看云溪一脸严肃,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王妃有何时但说无妨。”
云溪沉了口气,肃然道:“此去,一定要杀了沧溟帝!”
孟德辉心中一震,心道这次布下天罗地网不就是为了杀沧溟帝吗?
并且孟德辉很清楚,杀了沧溟帝,煜王一定会声名大噪,对将来成事大有裨益。
于是笑道:“王妃放心,王爷对沧溟帝恨之入骨,绝不会手软。”
外人不知道彼岸花之事,当然以为煜王一定会杀掉沧溟帝。
可是云溪清楚,一旦沧溟帝抓住煜王的心思,很容易脱身。
她目光一暗,一字字吐出牙缝,“孟将军可敢刺杀沧溟帝?”
不待孟德辉开口,云溪又补充道:“如果煜王要放他走,孟将军可敢杀了沧溟帝?”
“怎么会?”孟德辉摆摆手,完全不相信煜王会放过沧溟帝。
可撞上云溪笃定且阴沉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面色一凝。
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杀沧溟帝他是敢的,可是忤逆煜王,他从未想过。
“孟德辉,你别墨迹了,听王妃的没错。”小五突然上前,拦住两人中间,“沧溟帝害了白凝姐姐早就该死了。”
“……”孟德辉对着小五,面露难色。
小五感觉到灼灼的目光,突然有些心虚,推搡了孟德辉一把,“大不了回来嫁给你就是了。”
“姑娘说什么?”孟德辉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耳朵竖起来,确认道。
小五愤愤然,踢了孟德辉的马肚子,“我说刺杀沧溟帝十分凶险,你要小心点。”
“哦,姑娘放心。”孟德辉重重地点点头。
哪怕是一句简单的关心呢?孟德辉都觉得心里甜腻腻的,一夹马肚子,策马追上煜王。
云溪见孟德辉的满口答应,才放下心里,感激道:“多谢五姑娘。”
小五没说什么,目光追着孟德辉的背影好久好久,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神来,“王妃,我们现在去哪?”
“找霍如歌!”
云溪调转马头,本想独自前去,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勾了勾手,示意小五跟上。
两人转过山路,僻静的山谷中,如歌站在悬崖边上,冷冷看着云溪,“云溪哥,如歌是真的没想到啊。”
云溪冷哼一声,不想与她纠缠,“把东西给我。”
“好笑!”如歌紧紧捏着那锦盒,里面的内容她看过了。
的确是上一任北萧国君,传位于煜王的诏书。
这诏书落在成王手上后,成王为了揪住北萧帝的把柄,并未销毁,而是私自藏起来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北萧帝不敢真的杀成王的原因。
如歌心中悔恨啊,若早知道成王手上有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何至于像狗一样到处流窜?
如歌咬着牙,眼中充满恨意,“你是杀了我夫君!”
“霍如歌,杀成王的恐怕是你吧?”云溪已经知道了全部真相,对于如歌的做法深为不齿,也同时觉得此人无可救药。
“说吧,怎样才能把诏书给我?”
“很简单。”如歌将诏书放在悬崖边上,“要么你跳下去,要么我把诏书丢下去。”
这悬崖下是滔滔洪水,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一旦掉下去,绝对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