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没反应过来,一个愣怔。
云溪解释道:"我们这么大手笔在小镇上买东西,一般商家见着都会极力推销,但是布坊好像没什么反应。"
这样一说,阿四也有些起疑了。
小镇子生意不好做,能遇到一次性买六套衣服的顾客,那就是大主顾。一般商家必然会抓住机会多买些,或者更热情些。
这布坊老板就一本正经的算好帐,包好衣服。
看样子很娴熟,可却不合逻辑。
"难道人在布坊?"阿四回过头看了一眼。
这布坊在街尾,前面看是商铺,后面确实一条狭长的小路,直通城外。
他们若抓了人藏在小镇上,简直易如反掌。
两人在临近布坊的客栈住下,入夜,果然看到有人偷偷摸摸地从小路上钻进了布坊。
两人从客栈二楼一跃而下,落在布坊的房顶上,掀开瓦片,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小五正躺在稻草堆里,沉沉地睡着,纵使周围的说话声很大,也没有一点反应。
书桌前,李越一手附于身后,另一手提笔作画。
叹道:"这姑娘不行,一点儿都不像。"
"我说你到底在找什么?"雪琴盈盈上前,倚坐在书桌上,指尖挑逗着李越的喉结,"找了几年了,都没找到合心意的。"
李越掀开雪琴的手,甚至没看她一眼:"我再找什么,你最好不知道。"
他眸光一冷,阴鸷地笑了一声,"若是知道了,只怕命不久矣。"
说完,从屉子里拿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丢了过去,"这些够封住你的嘴了吧?"
雪琴颠了颠银子,满意地笑了,"行行行,只要有银子就行,其他奴家一概不管。"
"再有这好事,可别忘了奴家。"雪琴的指尖在他领口是一勾,媚然一笑,"没想到你一个穷书生,出手这么阔绰。"
"这金主可比你那成王殿下阔绰多了,所以……"
"所以,你的事不可以告诉成王是吗?"雪琴心中明了,"放心,谁给的银子多,奴家就帮谁办事。"
"雪琴姑娘是个聪明人。"李越赞赏地点了点头,勾起雪琴的下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跟着我呢?到手的银子可比成王那多多了。"
"算了吧。"雪琴掀开李越的手,打趣道:"奴家做做皮肉生意赚点小钱也就罢了,你这生意那可是要人命的,而且成千上万的人命,奴家害怕呢。"
"你好像知道得挺多。"李越眼睛一眯,闪过一道利光。
雪琴却笑了,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做我们这行哪能不把人摸得透透的呢?不过,做我们这行嘴也是最严的。"
"行了,处理完这女人,你我就各走各路。"李越冷冷地看了眼雪琴,又瞥了眼地上的小五,"别在我眼前,我一个弱书生见不得血。"
"奴家也见得血呢。"雪琴娇媚地打趣道。
说着拧起小五的领口就往外走,她的袖口露出一直锋利的簪子,随着走动,缓缓摇曳着。
到了巷子深处,雪琴将小五摔着地上。
"姑娘,你与我无冤无仇,可你惹那李越做甚?"雪琴拍了拍小五的脸蛋,颇有些惋惜,"这姿色修炼一二,还是有机会的。"
说着,扬起金色的簪子,寒芒在暗夜中格外刺眼。
"阿四,稳住!"云溪刚要去拉身边的人,那人已经冲了出去。
一道黑影从云溪眼前滑过,转身再看,阿四已经将小五抱在了怀里。
刚要脱身,就被雪琴抓住了脚腕。
那女子虽柔,力气却大。
阿四又抱着小五,无法接招,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脚飞踢,却被雪琴拦住。
"公子,真是有情有义呢。"雪琴潸然泪下,"多亏公子出手,这姑娘才不至于死得太过痛苦。"
这话正戳中了阿四的心思,他心绪一乱,不过片刻,人轰然倒地。
"无趣。"雪琴擦干眼角的泪,撇着嘴道:"奴家就成全你们作对苦命鸳鸯,如何?"
说着,手中的金簪举高,所有的力气都汇聚于此。
倏忽,她眉眼一转,一道锋利的金光在云溪眼前一闪而过。
云溪闪身后退,簪子从鼻头处滑过,擦出一条细长的伤痕。
云溪飞身而下,拉住阿四喂了颗药丸在他嘴里,她不确定那药是否有效,又划破了阿四的手腕。
"不要管我,搬救兵!"
说完,双脚点地,翻身而起,接住雪琴的招式。
"竟然是希芸姑娘。"雪琴握住她的手腕,媚然一笑,"怎么姑娘不在煜王府好好呆着?难不成是煜王那个病秧子是在不行。"
尽管云溪知道这是雪琴故意为之,可还是心中一股无名火窜上来,一巴掌打在雪琴脸上,"少屁话!"
雪琴一时愣怔,打架就算了,打脸算什么?
雪琴劈手朝云溪砍过去,恍然大悟道:"原来希芸姑娘是看上那病秧子了,还知道护主。"
"啪!"
云溪又反手一巴掌,翻身一脚飞踹。
雪琴终于反应过来,握住她的脚腕,娇声道:"姑娘还是悠着点,不然煜王会很危险哟。"
"你说什么?"云溪拧着雪琴的领口,逼问道。
雪琴却朗然一笑,"我说,姑娘怕是见不到那病秧子了。"
话音未落,云溪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雪琴一副胜利者的模样,睥睨着云溪,"有点意思,是个有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