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辉刚走出营帐,立即被一群士兵围住了。
各个眼神发光,像饿狼看了肉,“孟将军,你怎么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难道煜王妃真的跟传言中一样,美若天仙。”
“滚滚滚!小猴崽子。”孟德辉懊恼地踹了一脚在眼前蹦跶的士兵,“煜王妃也是你能议论的?”
“那你将军脸红个什么?”
“本将军……本将军是看到王爷才脸红。”
呸呸呸,孟德辉说完这话就觉得不对,立刻解释道:“本将军是看到王爷一箭穿胸,气恼得脸红。”
众人非常有默契地“哦”了一声,人群中也出现悉悉率率地谈论声。
“成王也真够狠的,亲弟弟都舍得痛下杀手。”
“不奇怪,他心腹悬在城门上,人家不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你们不要脑袋啦?成王也敢议论。”
……
账外谈论声传进来,云溪心中一动,转眼看了看靠在床前的凌修寒,“相公,我问你件事儿。”
“知无不言。”
“咱们到底是不小心进了朔方军的地盘,还是……某人故意为之?”云溪杏眼瞪着他。
他们碰到朔方军的地方,正是第一天来江陵时住的山洞附近。
云溪料定,从第一天来江陵凌修寒就已经在做打算了。
他这一受伤,朔方军中的是人是鬼,一眼便知。
再往深处想,成王的刺客怎么恰巧埋伏在这条路上?而且那些刺客全都只对凌修寒出杀招,云溪却连一点碰刮伤都没有。
云溪勾住凌修寒的脖子,质问:“那些刺客,到底怎么回事?”
凌修寒眼神飘忽,支支吾吾道:“夫人真聪明,为夫自愧不如。”
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去试探别人,凌修寒,你是嫌被捅得还不够多吗?
云溪又心疼又恼怒,“以后不可以再拿身体开玩笑。”
“夫人放心,这些‘刺客’知道轻重。而且,本王自己就懂医术……”凌修寒握着云溪的手,放到肩膀受伤处,“这个地方,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凌修寒的肩膀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然而血却还在往外渗,这可是当胸一箭,竟被他说的这般轻松。
云溪心疼得不得了,断然道:“那也不可以!”
“好,都听夫人的。”凌修寒心中一暖,起誓道:“绝对是最后一次。”
他活着这二十来年,从来没有人对他嘘寒问暖,原来有人关心的感觉这么好。
云溪点了点头,盘算着凌修寒既然已经受伤了,那这伤就要受得值得。
不然她相公的血,岂不是白流了?
想到这,她眸光一亮,“相公,既然如此溪儿再助你一把。”
“不可做危险的事。”凌修寒拉住要抬步要离开的云溪。
“放心,我知道分寸。”云溪扶凌修寒躺下,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相公只管安心养病。”
云溪走出营帐的时候,一群士兵还正围着孟德辉说笑。
见着云溪红肿着眼睛走出来,一时鸦雀无声。
“孟将军。”云溪福了福身。
孟德辉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又卷土重来。
一来一见到云溪就想起,煜王和云溪接吻的一幕,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
二来,云溪长得娇媚,眼眶一红更让人打心底里怜惜。
“王妃,找在下有事?”
“是这样的,我想去找一下遗落在山中的马车。”云溪支支吾吾道:“我们得尽快回东阳城。”
“可是朔方军招待不周?”孟德辉慌了,一慌脸色更红,“王爷还身负重伤,怎么能经得起颠簸。”
云溪叹了口气,“不瞒将军,煜王病重半年有余,我夫妻二人在京城无依无靠的,实在不敢惹皇上和成王殿下不高兴,不尽快回去,恐怕又会惹出无谓的风波。”
“王妃这是哪里话,我朔方军都是王爷的后盾。”孟德辉说出这句话,立刻觉得不对,狠狠地打了自己两巴掌。
虽说各方军力都各有所属,但明面上都该是皇帝的军队。
孟德辉随口一句话相当于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拆穿了,在站的人脸色各异,十分精彩。
云溪暗自打量了一番,已能看出个大概,朔方军中大部分人还是对煜王忠心的。
至于那小部分,云溪已经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孟德辉知道说错了话,赶紧弥补道:“王妃是要去找马车吗?在下叫几个人一起陪着去,也好把马车牵回来。”
“那就谢过将军。”
云溪带着孟德辉和几个小士兵,沿着江陵山的山路寻找马车。
一路上,还有早前打斗的痕迹,也偶然能见到插在树干上的白羽箭。
云溪忍不住问道:“将军可抓到刺客了?”
“这个……”有了先前的教训,孟德辉犹豫了,支支吾吾想着如何组织语言。
一旁的士兵反而来了兴致,一脸邀功的模样,“王妃是不知道,刺中煜王殿下的是莫怀宇,有名的射箭高手,实在是不好抓啊。”
“莫怀宇吗?”云溪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