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至霍府,云溪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她猛地抱住凌修寒胳膊,恶狠狠地看着他。
不拿解药来,让她哑着嗓子回去,在阮灵素那里又逃不过一顿念叨。
更何况对于云溪这种性子,不说话她会疯掉。
凌修寒看了一眼攀在胳膊上的云溪,像个小猫似得,不觉有些好笑,“随你,本王没有解药,二十个时辰后,药效自然就过了。”
“嗯?”云溪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发出这一声,她瞪着眼睛,又是愤怒又是哀怨,但显然是不信的,抱着凌修寒的胳膊更紧了。
直至到了煜王府,也没有想要松开的意思。
“下车了,还不松开?”凌修寒盯着她的手问道。
云溪连连摇头,眼睛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睫毛如羽扇般轻颤,却就是抱着凌修寒不松手。
对付凌修寒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死皮赖脸。
“卑鄙无耻。”果然熟悉的话在云溪的头顶上响起,只是凌修寒并没打算给解药,反而一甩衣袍准备下车。
比无赖是吗?除了张天辰,云溪还没怕过第二个人。
她紧紧地攥着凌修寒的手臂,整个身子都恨不得贴上去。
一路经过前厅,中庭,到后院,丫鬟小厮们就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两人。
凌修寒倒是云淡风轻,面上毫无波澜。
云溪毕竟是女子,可做不到那般淡定,又心有不甘,一路扯着凌修寒的手臂,泛红的脸紧紧埋在他的臂弯里。
凌修寒踱步进了房间,白一眼还抱着自己的云溪,“还不松手?”
云溪咬着牙,面色决绝。
可谁知凌修寒突然提起楠木桌上的茶壶,毫不留情地将茶倒往云溪手腕上倒。
“烫!”云溪心头呼救,瞬间弹开身子,抱住手腕,一脸哀怨地看着凌修寒。
凌修寒却扬了扬下巴,目光落在她滴满茶渍手腕上。
咦?不烫?
云溪惊喜的发现手腕并没有什么感觉,她上前摸了摸茶壶,果然是凉的。
她气得直跺脚,胡乱地在凌修寒的书桌上翻出纸笔,歪歪斜斜地写下了,自己新学的字,“卑鄙无耻!”
那字像虫子一样蜿蜒着,落笔不稳,宣纸都晕开了,若说像字,倒不如说更像幅画。
凌修寒难得地轻笑了一声,声音是云溪从未听过的温和。他眉眼弯弯,贴进云溪身后,握着她的手腕,教她提笔,写下了三个字“霍云溪。”
那字苍劲有力,却似乎有带着几分柔情。
“卑鄙无耻,是这样写的。”凌修寒的声音在云溪耳边想起,宛如冬日暖阳,云溪耳根一阵发烫。
这不对吧,宣纸上明明是三个字。
云溪揉了揉耳朵,指着宣纸上的字,比了个三。
“本王说是这么写,就是这么写。”凌修寒将那纸折好,放在云溪手心里,“回去好好练。”
云溪乖巧地把纸放在胸口,眨巴着眼睛,指着自己的喉咙,没要到解药她是绝不罢休的。
凌修寒觉得云溪这样憋红了脸又乖巧的样子,比平日让人省心多了,好不容易自己占了上风,怎舍得就此罢休。
他松了松筋骨,径直朝寝殿走去,“本王困了,这几日你就歇歇嗓子不好吗?”
云溪决绝地摇了摇头,兔子一般跑在凌修寒前面,驾轻就熟地往他的床上一趟,四仰八合的样子。
凌修寒现在抗无赖的指数直线上升,不过云溪相信,只要够无赖,没有拿不下的。
她躺在床上,敲着二郎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挑着眉头。
不给解药,就别想睡。
凌修寒的嘴角果然微微一抽,“卑鄙无耻”四个字就在嘴边,却突然化作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上前,突然将云溪抱起来,丢在床的内侧,自己也跟着倒在了床上。
云溪的耳边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本王不介意两个人睡。”
卑鄙无耻!云溪的脑海中只浮现出这四个字。
不对呀,什么时候,凌修寒也这么厚脸皮了,说好的霸道冷酷王爷呢?
云溪愤懑地抱住他的胳膊,睡就睡,看谁脸皮厚。
此事,门口突然传来一串敲门声。
“爷,睡下了吗?”阿四的声音在门外想起。
凌修寒看着云溪,顿了片刻,看她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直接吩咐道:“进来。”
偌大的房间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