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一个女子哪有不怕羞的,愤懑地瞪了一眼凌修寒,掀起被子,整个人连同脑袋钻了进去。
“说。”云溪听到被子外面凌修寒的声音,看来他并没有打算避着云溪。
“苍梧宫启封了,皇帝命人在苍梧宫掘地三尺。”阿四意味声长地看了凌修寒一眼,“这是个好机会。”
“嗯,看来我们要的东西还在苍梧宫。”凌修寒顿了片刻,“本王想亲自去一趟。”
“可是……”阿四面露难色,煜王这个想法,一来太过危险,二来也着实不好办。
“不如……”阿四咽了口气,试探道:“不如让霍将军去?她本来也欠着王爷的。”
凌修寒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一颤,他眉宇一皱,道:“本王还是想自己去。”
“王爷,是舍不得霍将军了?”阿四脱口而出,自知说错了话,双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凌修寒的脸上扭曲着,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阿四不明所以,心中怨气更重,“王爷,不要忘了……”
“下去领罚。”凌修寒冷声截断了阿四的话。
气氛一时到了冰点,阿四哪敢再纠缠下去,磕了个头,弓身下去了。
云溪躲在被子里,心中五味陈杂,一时竟不知该怎么面对凌修寒了。
片刻,步履声渐行渐远,只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不必多想,只怕你进了宫也看不懂我们的暗号。”
这样说来,云溪的心中倒好受多了,也不觉得尴尬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大口地喘气,脸红扑扑得,像极了熟透的苹果。
她努力发声,可嗓子里还是发紧,急得眉头拧成一团,拍着凌修寒的胸口,比划这宫中的方向。
凌修寒知道她有话要说,也不再逗她,手指在她后颈的穴位上一摁。
云溪一阵咳嗽,恨不得把嗓子都咳出来,一粒药丸随着最后一声咳嗽滚了出来。
“卑鄙无耻,卑鄙无耻,卑鄙无耻……”云溪不停地念叨,先把心中的愤懑说了个够。
好不容易气喘均了,才朝着凌修寒眨了眨眼,“想不想进宫?”
这一次主导权握在她的手上了,满脸得意的模样溢于言表。
凌修寒知道,她身为黑旗军的首领,想带人进宫不是不可能。但他不敢相信,云溪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他深邃的目光紧紧锁着云溪,“霍将军当真是……胆大包天。”
“小事情啦,王爷这样机敏的人一定不会被发现的吧?”云溪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胸脯。
话虽如此,挑战皇家威严哪有不怕的?
只是她欠的情是一定要还的,更何况她时间已经不多,必须尽快拿到醉朦胧的解药。
云溪挺了挺胸脯,胸有成竹的样子,“半月后,宫中换防就是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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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苍梧宫,皇帝负手而立,凝望这偏殿中一副美人画像,片刻失神。
薛公公站在身侧大气不敢出一声,苍梧宫被封禁三年,皇帝不准任何人提起,今日却突然命人启封,且安排了不明身份的人大肆搜查,实在怪异。
但薛公公不敢大厅,只能打起精神待命,不敢有丝毫差错。
“皇上,可有所获?”薛公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身影,吓得他一个趔趄。
张管家扶了一把薛公公,递了个眼神,薛公公便识趣地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自己也退到了房门外。
“并无所获。”皇帝眯着眼睛,狭长的眼缝中透出危险的精光,“不过朕相信很快就会有所收获。”
“凝儿啊凝儿,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冒险去偷那东西?安心留在朕身边不好吗?”皇帝一向威严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怜惜之情,瞬间又被淹没。
他面色一沉,正色道:“煜王那边可有动静?”
“一切如常,倒是霍将军……”张管家抬眼看了一眼皇帝,迟疑道:“带煜王去了趟黑旗营,回来后,煜王看样子很不高兴。”
皇帝淡淡地点了点头,黑旗营的事早有人向他禀报,霍云溪带煜王去军营的确不太合适,但他坦荡行事,反而没有泄漏军机之嫌。
霍云溪治下一向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只要忠心于他,皇帝并不在意过程。
“至于煜王,他当然不高兴。”皇帝嘴角一弯,甚是得意。
霍云溪一人能单挑整个军营的实力,他看在眼里,作为邻国的王爷能不有危机感吗?
皇帝更加确信两人并未暗通款曲,霍云溪还是忠心于他的。
“此后,不必在紧盯这霍云溪。倒是煜王……”皇帝盯着张管家,颇有些责怪的意味:“多日来竟一无所获?”
“老奴无能。”张管家双膝跪地,言辞恳切。
“老狐狸。”皇帝颇有些愤懑,这么久了,凌修寒竟毫无异动,一则不与霍如月联系,二则不与北萧国联系,只每天带着他的王府,平静地让皇帝都不敢相信。
越是平静,皇帝就越发想知道凌修寒接下来要做什么。
“薛公公?”皇帝扬声喊道。
薛公公听令连忙躬着身子,疾步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霍如月可到了?”
“回皇上,已经安排在祺妃的九华殿了。”薛公公讨好道:“随时听候皇上吩咐。”
“起驾九华殿。”皇帝淡淡道,人已经跨步向出了苍梧宫。
拿凌修寒没办法,难不成拿霍如月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