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王府中,仿佛也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像个冰窖一样,安安静静的。
凌修寒心里藏着事,整日不言不语。
云溪偶然去跟他说几句话,他也是兴致缺缺。
久而久之,云溪也不去碰钉子了,整日守在肉丸子身边。
这日,孟德辉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门,气喘吁吁的,“不……不好……不好了……”
“发生什么了?”
云溪和凌修寒一个在院内,一个屋内,十分默契地问道。
两人互看了一眼,面色冷冷,又十分默契地同时走到了孟德辉面前。
孟德辉气也喘匀了,禀报道:“昨夜里,成王府突然着火了,火势汹汹。”
云溪往北边看一眼,果然见着浓烟滚滚,不觉蹙起眉头,“成王夫妇如何了?”
“烧……烧焦了。”孟德辉十分笃定。
昨夜火势的确很凶,到今早,成王府都被烧了个精光。
救火时,孟德辉是特意留了个心眼儿的,往成王夫妇院子里看了一眼。
两个人当时的确被烈火包围,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
朔方军不会救,成王府兵也不会冒死去救。
毕竟这场对峙已经持续了太久,大家都疲了,总得有个出口。
想到这,孟德辉也不觉松了口气。
“三弟,这样可算得有诚意了?”北萧帝不知何时到了煜王府。
他从步撵上下来,招了招手,几个侍卫即刻将两具烧焦的尸体送进来。
那两具尸体,除了眼白,已经快要烧成炭了。
云溪倒吸了一口凉气。
凌修寒下意识地将她揽入怀中,冷声道:“皇兄还是把这脏东西抬下去,别污了我夫人的眼。”
“昨晚是天灾,二弟怪不得别人。”北萧帝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天要罚人,便避无可避。”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
云溪甚至没反应过来,原本一场持久的对峙,最后竟然以天灾收场了?
她伏在凌修寒怀里,忍不住又看了眼那烧焦的尸体。
凌修寒却挡住了她的视线,将她抱得更紧,“别看。”
而后,又转头对着北萧帝道:“我怎知不是上天开得玩笑?”
北萧帝淡淡一笑,早知道凌修寒会怀疑,指着孟德辉道:“听闻将军昨夜就在现场救火,不如问问他?”
“若是三弟还有疑问,大可把成王府兵、煜王府兵、朔方军都审个遍。”北萧帝随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摊开手,“朕乐意奉陪。”
难得听到北萧帝说话这么硬气且肯定,凌修寒一时也有些分不清了,犹豫了片刻。
“我妹妹身上有块玉佩,随身带着,从不离身。”云溪躲在凌修寒怀里,轻声说道,又撑开凌修寒的手,画下了玉佩的样子,“如歌体弱多病,这玉佩乃是一位得道高人所赐,开过光的,她绝不敢擅自丢弃。”
凌修寒挑了挑眉,示意孟德辉上前检查,不一会儿,真的翻出一块玉佩。
凌修寒起初是不信的,可是翻看那玉佩上面的花纹,竟然和云溪所说完全一致。
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北萧边境节节败退,难道三弟不知?”北萧帝白了一眼凌修寒,这个时候给他装懵懂不知?
凌修寒见着那两具尸体,心情好了许多,暂且不与他计较,摆了摆手,“容本王考虑考虑。”
“你!”火都烧到眉毛了,还要考虑考虑?
北萧帝心中愤愤,可是又不敢说,不敢激怒凌修寒。
只好一甩衣袖,扬长而去,“那就请三弟早做抉择。”
“皇兄!”
北萧帝的步撵刚到门口,又被凌修寒喝止住。
他顿了顿,声音阴郁,“皇兄可别骗臣弟,不然,你猜臣弟会做什么?”
北萧帝后背一僵,肩膀微微颤抖一下,什么也没说,扬手示意继续前行。
“还不把两块木炭抬出去?”凌修寒剜了一眼阿四,“吓着王妃,要你们脑袋。”
“是是是!”
阿四原本看热闹呢,突然脑袋不翼而飞了。
赶紧张罗着众人把两具焦尸送回了成王府。
云溪见凌修寒面色较之前好了许多,推了一把,“谁要你假好心了?”
“夫人,你这样说就很让人难过了。”凌修寒拉住正要离开的云溪,打趣道:“我何时对你假意过?”
“那你整人冷冰冰的做给谁看?”云溪撇了撇嘴,嗔怪道。
人都有喜怒哀乐,夫妻之间偶尔冷淡,她其实并不在意的。
此时看着凌修寒面色轻松了许多,揪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凌修寒这边还很纳闷,细想了一下,才恍然发现这几日冷落的云溪,“夫人想多了,我怎么会和夫人怄气?”
正说着,阿四已经风尘仆仆地进了门。
凌修寒下意识地阿四身后看了一眼,却没见着想见的人。
阿四摇了摇头,“老头子的意思是,让王爷带着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