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远远就飘过来一阵香薰味。
殿外,成王跪在地上哭嚷道:“皇兄,您可不能再纵着三弟了,简直有辱斯文,臣弟深为不齿啊。”
北萧帝伸了个拦腰,慵懒地躺在软塌上。
这阵子,成王消停了,煜王也深陷是非,北萧帝是好不容易才得了两天安生日子。
本想由着他们闹,却不想成王又想拖他下水。
北萧帝皱了皱眉,“不是让他禁足在府上吗?”
“王爷的意思,为了北萧皇室的名声,就算抗命也得入宫请见。”蔡公公便帮北萧帝捶着腿,边回道
“来也就来了,熏这么重的香做什么?”北萧帝啐了一口,“不知道朕闻不得香薰吗?”
蔡公公手上的动作突然一沉,捶腿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
北萧帝脸色立刻就变了,“你这老东西,做事越来越毛手毛脚了。”
踹了一脚蔡公公,“把人请进来,别让他在外面鬼哭狼嚎,听着成何体统。”
“皇兄啊,您不能在纵着三弟了。”成王进前,还未跪下请安,先开了口,“皇兄是不知道外面都闹成什么样了。”
外面的风言风语,北萧帝哪能没听说?
只不过孟德辉的朔方军还在京中,他不好发难。
幸好现在孟德辉也失踪了。
既然有人挑头,他自然顺势而上,“把煜王请过来,这件事于公于私都得有个交代。”
成王心中窃喜,这才躬身上前行礼。
还未跪下,北萧帝就摆了摆手,“离远些,朕受不得香薰。”
说完就连连咳嗽了几声。
“瞧我这记性。”成王一拍脑袋,立刻退到大厅的另一边,与北萧帝保持最远的距离。
不过半个时辰,凌修寒也进宫了。
一进门也是闻到一阵药和香薰混合的刺激气味,忍不住打趣道:“看来成王在家养得不错,女儿家的香薰都用上了。”
成王白了凌修寒一眼,自己为什么用香薰,凌修寒能不知道吗?
身上溃烂的伤口发出阵阵刺痛,成王心中更恨,咬牙道:“三弟有心思关心本王,不如多关心关心你府上的破事。”
“我府上如何?”凌修寒整理了下衣襟,一副精神焕发的模样,“二哥的眼睛看得还挺远。”
“行了行了。”北萧帝眼见成王又要被凌修寒绕进去了,赶紧出声阻止,“三弟,守孝期间行越矩之事,实在是你的错。”
“臣弟行什么越矩之事了?怎么臣弟自己都不知道?”
“江陵山守墓期间,与女子苟合,且女子还怀了身孕,这事东阳城还有不知道的吗?”成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凌修寒。
看来他这三弟也有没招的时候,现在耍起无赖来了?
想到这,成王心中畅快无比,开始口无遮拦,“还有你那孽子,来路不正,让我北萧皇室丢进颜面。”
“二哥,话可不能乱说。”凌修寒挑了挑眉,充满挑衅,“你能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吗?”
“……”成王想好了诸多羞辱凌修寒的话,此刻却被噎着,不敢发声。
“看来二哥是有意污蔑。”凌修寒已经下了定论,对着北萧帝道:“成王未经许可擅自出府此罪一,污蔑臣弟此罪二,还请皇兄两罪并罚。”
北萧帝余光扫了一眼成王,心中暗叹此人无用。
明明他来告煜王,反被煜王呛回去了。
凌修寒见两人不做声,又继续道:“自北萧开朝以来,除了储君,其他亲王都该各回封地,成王在东阳城数年,既然神志不清了,皇兄何不早日放他回封地修养?”
北萧帝面色一沉,这是在帮他下决定吗?
成王更是沉不住气了,指着凌修寒道:“何来污蔑?你的事众所周知,煜王妃不是也因此和你闹和离吗?”
“这话是从哪传出来的?”殿外,突然有女子的声音扬声。
云溪跪在殿门外,躬身道:“给皇上请安。”
北萧帝心中愤愤,这哪是请安?是巴不得早点气死他吧。
一个个把养心殿当什么地方了,随意进进出出?
“皇上,臣妾无意冒犯,实在是有事要澄清。”云溪扬声道:“臣妾已查明,臣妾与煜王要和离的传闻是从成王府传出来的,臣妾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你胡说!”成王急了,“明明是你自己再闹,从煜王府闹到甘泉宫……”
成王话到一半,不敢说了。
毕竟煜王府和甘泉宫的事,他实在不该说的太多。
“臣弟与夫人夫妻恩爱,怎么成王是盼着我夫妻二人不睦吗?”凌修寒走到殿外,扶起云溪,又对着北萧帝道:“臣弟夫人身子不好,可以免礼了吗?”
不免礼,你不是也把人扶起来了吗?
北萧帝双眼一眯,咽下怒气,干笑了声,“煜王妃进来吧。”
他双目在转向成王,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忿忿然盯着成王。
这家伙来闹一场,不仅自己丢了面子,还把他北萧帝的面子也丢了,实在是无用之极。
而此时,成王已经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背水一战,胆子反而大了,“你们夫妻一条船,本王无话可说,但是煜王守孝期越矩生子之事,必须严惩,已正视听。”
说到这,成王信心大增,上前了几步,“臣请传翠竹和煜王之子阿奇,当堂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