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哪敢真的不听煜王吩咐,入夜便派了府中的高手暗影,悄悄潜入翠微阁。
“王妃。”暗影从天窗上突然钻出来,吓了云溪一跳。
云溪抚了抚胸口,仔细辨别一番,这人她见过,是凌修寒的暗卫。
“他让你来做什么?”云溪没有好脸色,撇着嘴道。
暗影将同心锁呈到云溪眼前,“王爷说,王妃别的都可以扔,这个可不能扔。”
云溪接过来,手摩挲着同心锁上的字“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心中渐渐平复。
“暗影,翠竹还在府上?”
“是。”
“听说翠竹在致远阁伺候了一晚上?”
“是。”
“王爷对她还不错?”
“这个不知道。”暗影顿了顿,又道:“不过听说王爷特地吩咐给送了安宫汤。”
“什么?”云溪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那你还来做什么?”
“王爷说王妃有事要做,王爷自然与王妃同心。”暗影把凌修寒的话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
云溪手指抚过同心锁上凹凸不平的字,原来凌修寒懂她要做什么?那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他呢?
思量至此,云溪勾了勾手指,压低声音道:“帮我做件事。”
……
过了几日,东阳城中煜王府的轶事不仅没有停歇,反而持续发酵。
煜王私生子一事,从了茶余饭后的笑谈。又有传闻说煜王妃要和离,让这件事更加成为笑谈。
逐渐有好事者开始挖翠竹的身份。
这一挖,人们才发现翠竹是江陵山为云妃守墓的丫鬟,而算着肉丸子的年龄,不难推断煜王是在守孝期间与丫鬟作乐,才有了这孩子。
消息渐渐传入宫中。
甘泉宫里,太后气得一夜没合眼,“真是个孽障,在守孝期间做这种事,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太后原本还为有个曾孙而高兴,这下子真恨不得拿板子打凌修寒。
云溪作为煜王府,又住在甘泉宫,自然首当其冲受害。
“祖母,息怒。”云溪扶着太后的背,帮她顺气,“王爷想必不会这么糊涂的。”
“这话何意?”太后见着云溪倒是比前几日冷静多了。
想来两个口子再闹矛盾,但有事情,煜王妃自然还是要向着煜王的。
于是,云溪说什么,她倒也乐意听几句。
“现在不管这孩子是谁的,什么时候怀的,咱们首要的任务是保住煜王。”
“你这话不错。”太后深以为意。
北萧国重孝礼,守孝期间,且还是在江陵山墓前行男女之事,还怀里孩子,实在是禁忌中的禁忌。
恐怕这一着就能让凌修寒失尽民心。
而太后是看着凌修寒长大的,对他的感情自然比其他人深厚些,能保住凌修寒,这些礼仪规矩在她这都不算事。
“哀家只问你一句,阿奇是不是寒儿的孩子?”
“这个妾身怎么能知道?”云溪瞟了一眼太后身边的宝珠,泣声道:“阿奇对外只宣称是王爷的义子,如今看来倒真的未必……”
“难为你了,寒儿怕是也觉得这个儿子见不得光,才对外宣称是义子。”
算着年龄,阿奇出生的时候,云妃娘娘才过世不足一年,凌修寒当然不敢对外认了这个儿子。
太后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此时,反而觉得对不起云溪,“没想到我寒儿竟然撒了这么大个谎,事后定是要让他向你道歉的。”
“此事且先不提,祖母得用点手段,把此事掩盖过去。”云溪伏在太后身边,刻意压低声音,却见这宝珠不经意也前倾着身子,贴了过来。
云溪嘴角牵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看似压低声音,实则字字清晰,“太后主持个滴血认亲,做些手段的,给外界一个说法就是了。”
反正这滴血认亲也不会准,血液是融合是分开,是可以人为控制的。
但只要平民百姓看到血液是不融合的,太后外说几句话,流言自然就下去了……
这话很快传到了成王府中。
原本还在得意洋洋的成王听着这话,一个趔趄,“祖母也太偏心了,就是他凌修寒犯了大忌,也要护着他吗?”
“你这老糊涂的祖母不是一向偏心吗?”霍如歌心中也十分不满,斥道。
成王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毕竟他放在各官家中的眼线多,也就觉得自己府中也有眼线,说话从不敢越矩。
如歌却心中甚是烦闷,“你这祖母这般护短,就算你大皇兄一命呜呼了,也轮不到你坐这位置。”
“胡说……胡说什么?”成王捂住如歌的嘴,越是心虚,捂得越紧。
如歌被捂得喘不过气了,掰开成王的手,“王爷不急,他们能做手脚,我们就不能吗?”
“可是在太后的地盘,我们如何能做得了手脚?”成王戒备地盯着如歌,生怕她又说错话。
如歌却已经有了盘算,淡然一笑,“王爷何不先发制人?”
“你的意思是……”成王想了想,眼前一亮,“在太后行动之前,先请皇兄出马?”
“正是。”如歌抬着下巴,一副胜者的姿态,“皇上不让成王过问政事,可这是家事,王爷多说两句也是为了皇家颜面,皇上不会怪罪的。”
北萧帝不仅不会怪罪,恐怕巴不得有人向凌修寒发难,免得凌修寒一人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