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可是有样东西骗不了人的,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云溪取了些屋子里残剩的胭脂,用手在桌子上摁了个指印。
又拉着都木的手和韩雅的手也按了指印。
三人指印一字排开,对比有很明显的差异。
两个高丽人面面相觑。
云溪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那记录册上有都木的名字和指印,和他本人的一对比,必定能看出端倪。”
云溪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仿佛敲在韩雅心上,“反正无论如何此事和都木脱不开关系。”
“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都木急了,握着韩雅的肩,“我们老老实实做生意就好,为何要掺和北萧国的事。”
韩雅被都木的盛怒吓到了,腿一软,没了主意。
“那晚高老板只说被仇家追杀,才佯装成高丽人混进东阳城。”韩雅回忆着,声音有些发紧,“毕竟我们还要同他做生意,于是就让他化名都木进来了……”
“仇家追杀?”云溪忍不住想笑,这姑娘也太容易受骗了。
她一步步走近两人,目光沉静如水,“你可知北萧储君煜王殿下也是在那日被刺杀的?”
两个人被吓得瞬间面无血色,眼睛瞪得铜铃一般,“你的意思是,高老板?”
韩雅回想起那夜高老板慌张的神色,以及隐约可闻到的血腥气,再傻的人也该明白过来了。
刺杀储君,韩雅是帮凶!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
都木忙上前揽她入怀,咽了口气,防备地看着云溪,“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你们是无意的,可白纸黑字,还有手印佐证,你们逃不掉!”云溪蹲下身子,述说着事情的利害关系,“此事若闹大了,上升到北萧国与高丽国层面……”
不肖云溪细说,都木额头上已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若北萧国执意问罪,不仅他们绝无可能活下去,且还会影响原本弱小的高丽。
他摸了把汗,声音凄然,“一人做事一人当!”
“很好!”云溪抚掌称赞,都木是个有骨气的,也是个头脑清醒的。
云溪声音柔和了许多,扶两人起身坐下,“我也无意将此事闹大到家国层面,但煜王被刺一事必须真相大白。”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做证人?”都木反应很快。
有了证人证物,高老板的罪行已是板上钉钉。
云溪点点头,又拿出腰间的令牌,“你们放心,你们是无心之过,太后仁慈定不会为难你们。”
都木接过令牌,上面正是甘泉宫三个字。
他们在东阳城做生意,自然对东阳皇室有一定的了解。
北萧先帝先后都早逝,太后就是这宫中最有威信的长者,先帝七子无一不对她尊敬有加。
就连先帝的大儿子――当今的北萧帝,病重之身,也不忘隔三差五去问安。
太后的地位可想而知,若太后开口保他们,不可能保不住。
都木深吸了口,看着云溪,欲言又止。
“我没必要拿着太后的名声骗你们。”云溪耸了耸肩,“愿不愿意全在你们。”
“好!”都木略想了想应道。
如今除了信任云溪,哪还有别的办法?
云溪把两人先留在茅草屋里,暂且别过。
一出门,发现天色已晚,再不回宫恐怕就要下钥了。
她路过煜王府,忽而想起今日还有另一件怪事,就是那香料。
高管家买如此昂贵的香料做什么?
她从袖口里面拿出一包配好的香料,那是她在添香苑时,从都木的箱子里偷的。想着交给凌修寒看看,被许多事一折腾,竟然给忘了。
她调转身,去敲煜王府的门。
良久,却是小五打着哈欠开门了,“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王爷呢?这么早就睡了?”云溪往院子里探了探脑袋。
“哦,王爷去吃葡萄了。”小五伸了个拦腰,懒声懒气地道:“估计今晚都不会回来了吧。”
小五想应该是这样的,毕竟葡萄那么好吃。
云溪却愣了,腹中窜出一股火气,“他去哪了?”
“吃葡萄啊,添香苑。”小五想着云溪是不是耳朵有点问题,还是自己声音不够大?
于是,扯着嗓子道:“添香苑的葡萄好吃,比煜王府的还好吃。”
听说都是西域来的品种。
小五想想口水都掉出来了,回过神,云溪却不见踪影了。
远远看着一个火急火燎的背影。
难不成也急着去吃葡萄?小五抓着脑袋,轻掩门扉。
看来添香苑的葡萄是真的很美味,下次她也要去尝尝。
另一边的阿四也是这样想的,自家王爷大晚上不睡觉,来吃葡萄?
于是,命添香苑摆了个葡萄宴。
紫葡萄、绿葡萄、葡萄干、葡萄酒、还有葡萄做得点心,满满摆了一桌子。
阿四一脸邀功道:“爷,您要的十斤葡萄,您慢慢享用。”
享用你个头!
凌修寒一筷子扔在阿四头上,“若再敢让本王看到葡萄这种东西,打在身上的就是板子!”
阿四懵了,不是您说要吃葡萄吗?
他心里嘀咕着,灰溜溜地把葡萄宴撤了下去。
“可是爷,咱大半夜来添香苑不吃葡萄,难道您?”阿四心中冒出另一个危险得想法。
难道是寂寞太久了?
“把宋妈妈叫过来?”凌修寒沉声,保持着最后一点耐心。
“宋妈妈?”阿四惊呼,口味也太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