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四不找云溪,云溪也会找机会去问阿四的。
昨晚,她偷偷探了凌修寒的脉搏,他原本内力深厚,如今却只剩一丝内力吊着。
看样子,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
阿四话到嘴边,却有咽了下去。
凌修寒交代过,他的病因不能让云溪知晓。
阿四不敢僭越,只能叹了口气道:“九峰山上,王爷伤心过度,一路又遭人追杀暗算,所以身子不如从前了。”
云溪心中涩然,原本她以为会有一个好结局的,却没想到成了蝴蝶效应。
“所以王爷身子一弱,回北萧国后势力也大不如前了?”
“这是原因之一,而更重要的是,二皇子几年前就开始部署龙羽阁的细作。”阿四咬着牙,愤愤然道:“趁着王爷在沧溟国的几个月,大肆动作,我们的人有被收买的,有被暗杀的,有被威胁的……”
“那诏书呢?”云溪眼前一亮。
“诏书不过是个口子,可是没了势力,谁还会相信这封诏书呢?”阿四眼神灰暗,苦笑一声,“何况诏书落到二皇子手上,是否还保存着,都是个问题。”
云溪心中替凌修寒惋惜,他用尽心思,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阿四偷瞄了一眼云溪,看得出她是真心为煜王心忧,于是道:“其实王爷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希芸姑娘可否劝王爷喝药?”
“你是说他没有治病?”云溪心中骇然,疑惑道:“为什么?”
阿四犹豫了片刻,才道:“为了防止二皇子起疑心,装病不如真病。”
其实阿四心里清楚,煜王之所以不喝药,一直拖着孱弱的身子,除了防止二皇子起疑,还是想腾出手来,寻找云溪以及解醉朦胧的办法。
尽管这几个月云溪消失了,但阿四多少个夜里,看见凌修寒再翻那本《前方要略》,也在四处打听那位宗师的下落。
阿四偷瞄了一眼眼前的人,不知该恨还是该喜。
不过最起码,云溪回来了,煜王也可以不再分心了吧。
“我会劝劝王爷的”云溪应承道。
阿四心中稍安,刚要退下,又被云溪拦住了。
“差点忘记一件事。”她一拍脑袋,叮嘱道:“你还是得去谢将军处问问孟朗的情况,虽然我们有户籍册可以查到隐藏的细作,但保不齐有遗漏的,能撬开孟朗的嘴是最好的。”
阿四有些惊讶,他们只能考虑大方向,云溪考虑的却周密多了。
他点头应承下来,“我即刻去趟谢将军营地。”
“好,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云溪面露难色,“有些不重要的事,可以先告诉我,王爷需要静养。”
阿四猛地抬头看向云溪,云溪也正一脸真挚地看着他。
他心中微微一动,防备渐渐松懈,“其实,还真有件事……”
阿四迟疑了片刻,语气中带着急躁与不安,“小五,到现在还没回来。”
“是那个轻功很好的女子?”云溪有些影响。
按理说,这样超凡的轻功就算追不到人,也早该折返了。
“是二皇子的人?”
“不确定。”阿四补充道:“小五追出去的方向应该是南边。”
那就是沧溟国!
这样一想,云溪发现事情的确有些奇怪。
李宅里,明明那个黑影可以救走孟朗和李越两个人,可为什么只救李越,如此岂不是留下了把柄。
云溪摇了摇头,事情很乱,先解决眼下最迫切的问题吧。
她调头回了书房。
“去哪胡闹了?”凌修寒蹙着眉心,嗔怪道,“又丢下本王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喝药?”云溪瞪了他一眼,气势比他还要凶,“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懂不懂?”
凌修寒茫然地摇了摇头,从书桌出来滑着轮椅到了云溪身边,“什么药?”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桌上的书,眼前一亮,“溪儿,是想嫁人了?”
“你在说什么?”云溪纤纤玉指抵着他的胸口,警告道:“好好喝药,赶紧好起来。”
“好好好。”凌修寒连连应道。
没想到这么轻易,云溪准备了一大箩筐的说辞都被压了回去。
凌修寒却握住云溪的指尖,薄唇一勾,“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他压了下手,示意云溪靠过来。
云溪就真的蹲在凌修寒身边,与他平视,“什么要求?”
凌修寒眼中似有火花,一手勾住云溪的脖子,声音异常坚定:“不准再自作主张离开本王身边。”
云溪心中一暖,嘴唇开合,不知如何作答。
却见凌修寒精致绝伦的脸慢慢靠近云溪。
他喉头一滚,缓缓闭上眼睛,薄唇轻启,一股热浪扑向云溪的脸颊。
她心中如小鹿乱撞,往后一仰,跌在了地上。
从前都有各种原因说辞,这一次,穿着女子装束的她,若是回应,便算作某种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