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双腿一软,瘫在地上,悄悄地把镯子摘了放进袖口里。
果然是个爱财的。
“你若不还钱,我们爷即刻把你家中值钱的典当了。”云溪唇角一勾,“阿四?还不快去?”
“哦!”阿四讷讷地点了点头。
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听她的命令,脚步已经不自觉往外走了。
“等等!”胡氏突然有了力气,扑过去抱住阿四的腿,赔笑道:“我家里没什么值钱的。”
“那就把你这身花裙袄和手上的镯子戒指留下!”云溪扯住她的领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胡氏看着几乎要撕裂的领子,心中疼惜不已,咬牙道:“你们搞错了,督查府胡氏更我没关系。”
“想逃债?”云溪握在领口上的手一收,要去拆她手上的镯子。
这简直比掏了心窝还难受。
胡氏急得鼻头冒汗,解释道:“真不是我闺女,我闺女三年前就过世了,不信你们去坟上看看。”
真正的胡小蝶早就死了,而囚犯刘婉君顶替了这个身份,顺利进了督查府。
至于谁能有办法更改户籍身份,不言而喻。
云溪松开胡氏,转身望向凌修寒。
凌修寒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她痴痴的笑。
“凌修寒!”云溪朝他做了个鬼脸。
凌修寒才回过神来,第一句话是:“我的溪儿终于回来了。”
这个痞里痞气,鬼马精灵的姑娘才是他的心之所念。
当着众人的面,被人痴痴看着,云溪浑身不自在,上前扯住凌修寒的衣袖,低声道:“咱先办正事好吗?”
“先把胡氏带下去,莫让人发现了。”凌修寒瞬间恢复严肃,对阿四交代道:“李越户籍册上画圈的相信就是孟朗派出去的人,去查查我们的人府中是否还有这些细作。”
“还有这些姑娘的真实身份也得一一对上。”云溪补充道:“得查查临近州府近些年失踪的年轻女子,包括囚犯。”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孟朗抓了各地貌美的姑娘进行训练。而李越因为掌管户籍,可以为这些人换个身份,再配一套完美的说辞。
各府查小妾来历,无非也就看看户籍,询问一下亲属。可这样偷龙转凤以后,他们当然发现不了这些女子是被拐骗的。
“只是不知道,孟朗用什么办法控制这些女子。”凌修寒叹道:“即使找到她们,恐怕也不一定能解救她们。”
“你可以。”云溪眼中闪着星星,蹲下来与他平视。
这件事,她十分相信凌修寒,“孟朗给这些姑娘喂了毒药,我偷拿了一颗,你一定能找到解药的。”
“你偷拿?”凌修寒眸色一沉,警告道:“要是再敢单独行动,本王就把你绑起来!”
咦?关注点是不是偏了?
云溪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没地方能绑得住我。”
“那本王就把你绑在身上。”凌修寒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扯住云溪,拉她入怀,勾着她的下巴,“本王不会再让你跑了。”
云溪狡黠一笑,勾住凌修寒的脖子,“那就要看王爷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个……”阿四瞪着眼睛,看着调笑的两个人。
他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可是职责不允许呀。
他不自觉地看了眼凌修寒的下身,支支吾吾道:“王爷还是要注意身体,养精蓄锐,不要殚精竭虑。”
“阿四,你大爷!”凌修寒气得骂人。
阿四见势头不妙,一手抱着头,一手拖着胡氏,一溜烟不见了。
云溪也不是不懂阿四那个眼神。
她站起身子,兔子一般躲到大理石桌的后面,露出一双狡黠的眼睛,“孟朗口中的贵人是你?”
“咳咳咳”凌修寒连咳了几声,扬着头故作没听见。
云溪却已经明白了,她狠狠拍了拍脑袋,庆幸自己当时一脚踢在了木头上,要不然以后该怎么办呀?
咦?想什么呢?
云溪再度拍了拍自己的脸,眨巴着眼睛,“那个,没事吧?”
凌修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挪到了大理石桌子边上,与云溪隔着桌子。
他一手撑着下巴,勾起一个暧昧的笑:“要不你试试?”
“嗯?”云溪双眼瞪得葡萄一样圆,脸上烧成一片,又羞又气。
凌修寒却得意洋洋地笑了,安慰道:“你放心,不会影响以后的。”
“哦,那就好。”云溪长舒了口气,总算是自己没造孽。
凌修寒却裂开嘴笑了,敲了一下云溪的额头,推着轮椅往房间去了。
咦?
云溪猛地反应过来,边跺着脚边跟了上来,“管我何事,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云溪走了两步,发现自己又被凌修寒带偏了。
愤愤然地转过身,朝反方向走了。
刚转过回廊,就看见阿四神秘兮兮地往院子里看。
见着云溪,又转过身去,佯装看风景。
云溪知道阿四不喜欢她,就也装作没看见,路过了。
“霍将军!”阿四却突然从背后叫住她。
“这世间已没有霍将军了。”云溪转身,语气笃定。
阿四喉头一滚,改口道:“夫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溪赶紧摆手制止他,“你叫我希芸就好。”
阿四呆愣在原地没开口,他有些搞不懂这两个人明明那么亲昵,又好像蒙着一层纱,叫人看不透。
不过无论如何,职责所在,阿四还是提醒道:“王爷的身子不能操劳过度,希芸姑娘还请体谅。”
云溪扶额,既然解释不清就不解释吧。
“王爷到底得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