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寒凌厉的掌风一推,两个药丸霎时冲向雪琴,直入她微张着的嘴中,“你是在赌本王不敢对女人动手?”
“也罢。”凌修寒坐在轮椅上,悠闲地松了松手腕,“那不如把你交给二皇兄如何?若他知道你跟沧溟的人有来往,你猜他会如何?”
这话说的雪琴后背直冒冷汗,旁人或许觉得二皇子脾性温和,但她却知道二皇子那张儒雅的面具下,藏着的是魔鬼。
她抿着颤抖嘴唇,脸上的神采突然就黯淡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
“嗯?”凌修寒轻哼了一声。
雪琴防备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解释道:“两年前,孟朗确实抓了他,让他制些毒药解药。前些日子,孟朗没了,他也就没了踪迹。”
凌修寒心中有些失望,褚思文行踪神秘,能有些线索着实不易,如今却又断了。
“或许去找师娘了?”雪琴看出凌修寒的心思,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凌修寒的眼中又有了些许光彩,雪琴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轻声道:“其实师父教授过奴家解醉朦胧的技艺。”
“当真?”凌修寒眼中带着防备,尽管知道雪琴绝非好心,但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想勉励一试。
雪琴微微弯下腰,压低声音道:“只要王爷放了奴家,奴家就帮她解毒。”
凌修寒的面色一沉,推着轮椅后退了几步,做防御状。
可还没等凌修寒开口,腹心一阵钝痛袭来,鲜血从小腹喷射出来,素白色的衣袍瞬间染出一片殷红。
“人有了弱点,是很危险的。”雪琴仰着下巴,不屑地轻笑了一声。
她的目光又徐徐转向凌修寒身后的人,神色瞬间变得娇媚无比,“小哥,还不快来帮奴家松绑,奴家的手好痛啊。”
那男子松开匕首,木讷地朝雪琴走去,替她松绑。
凌修寒看着已经刺穿了小腹的匕首,又看向那人,心中大骇。
背后突袭他的正是刚刚把雪琴绑在十字架上的士兵,就那么短短地一刻,雪琴竟有办法迷惑住那士兵。
那么刚刚的一切,不过是雪琴拖延时间的说辞,只等谢子安走远。
他现在已经没有必要扬声呼救了,在门口守着的士兵,多半也被此人偷袭了。
雪琴悠悠走下十字架,松了松手腕,“看来希芸还有点本事,能把王爷迷晕了头。”
雪琴的指尖滑过凌修寒的轮廓,娇声道:“这么好的皮囊,奴家还真是不舍得呢。”
凌修寒掀开她的手,却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若放在往日,这一刀也不算什么。
可是他的病才刚见起色,小腹大量的失血,已经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唇微微抖动。
雪琴凝视着被凌修寒推开的手,却没有动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王爷放心,奴家可舍不得王爷死呢。”
说着,她脚尖一点,攀上地牢的墙壁,从天窗翻身出去了。
地牢外,谢子安因为有军务处理,安排了心腹在地牢守着,自己就先离开了。
刚到自己的帐前,就见着一群人起了冲突。
“将军,有个女人不等通报硬生生往里闯。”副将忙迎上来,面露难色,“那女人好像认识将军,带着面纱……”
不等副将说完,谢子安已经箭步上前,拉住女子,“希芸姑娘!”
云溪看样子十分着急,眼中溢出红光,面色凝重。
谢子安只当她是来找凌修寒的,赶紧把人拉到了暗处,握住她的肩膀,“王爷他没事……”
“子安!你看这个。”云溪并没有意识到谢子安再说什么,一心只想着另一件事。
她把手中的书信交到谢子安手上,补充道:“这是我在尹白凝画像的夹层找到的。”
谢子安一边观察着她的神色,一边打开那书信,粗读了几行,惊得面如死灰。
“我读不全书信,但我认得这个!”云溪指着书信落款处的印章。
那是赵家百圣宗的月牙图腾,也就是祺妃的母家。
而那信上写的都是一年前,江淮之战的事情!
谢子安又翻看了几封,前面几封都是令张其峰联合北萧国诛杀霍家军的,而后面的几封则是下令对霍云溪杀无赦。
一年前的一幕幕,仿佛又回到眼前。
祺妃指使张其峰在江淮一役中陷害霍家军,致使霍家军全军覆灭,云溪声名狼藉。
原以为此事已尘埃落定,却不想又生出枝节。
“祺妃陷害霍家军,这件事我也知道了些。”谢子安颤抖地拿着厚厚几封书信,犹如拿着上万条人命一般沉重。
但是有一点,他不解,“李越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些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