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现的早,阮灵素在服完药的第三天醒过来。
与此同时,云溪手上的新衣也加快的进度。
这一日来的比云溪想象中要快。
安平侯府中,云溪对着铜镜描眉,画腮红和唇脂。
她要做他最美的妻。
只可惜……
云溪摸着颧骨上指甲壳大的伤疤,心中懊恼。
看来,总是要留些遗憾的。
“溪儿,你总要给京城其他闺秀留点活路吧。”屋顶上,传来凌修寒的声音。
云溪寻声望去,一袭白袍的凌修寒真坐在房檐上,月光柔柔地倾泻在他身上,一如初见时那般绝美。
“哪有大婚前一夜,偷偷爬新娘子房顶的?”云溪轻笑,“煜王不觉得有失身份?”
凌修寒凌空而下,来到云溪身边,“煜王府吵吵嚷嚷的,头疼。”
“那以后可更有你头疼的了。”云溪帮他揉了揉鬓角。
小五、肉丸子、再加上她,煜王府以后恐怕都不得安宁了。
凌修寒笑了,十多年来,煜王府都冷得像冰窖一样。
怎么这么奇妙,仅仅出使了一趟沧溟,一切都变了。
他拉着云溪入怀,刮了下她的鼻子:“说来不都是拜夫人所赐吗?”
“你若不喜欢,现在还来得及。”云溪嗔怪,挣脱出他的怀抱,坐在铜镜前,对镜梳妆。
“溪儿,明天可能不会太顺利……”凌修寒迟疑道。
话还没说完,云溪便截断了他,一边描眉,一边道:“所以我不会再放开王爷的手。”
这话说的凌修寒心里暖暖的,再说什么都是多余。
他走近云溪,托着她的下巴,滚烫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而后来到那个伤疤处。
“你介意?”云溪下意识道。
但不用凌修寒回答,她已知道答案,他怎么会介意?
凌修寒提起画笔,在她颧骨处轻轻勾勒着。
他的眼神缱绻而诚挚,笔尖过去,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凌修寒停笔,“本王不介意,但怕溪儿介意。”
云溪寻着铜镜望去,颧骨处一朵盛开的玫瑰,精致小巧,栩栩如生。
他仍记得她喜欢的花。
翌日,安平侯府外,十里红妆,整条街上一眼望不到边的红。
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东阳城,满城的红绸带,连绵不绝的锣鼓声与鞭炮声。
东阳百姓比肩接踵,络绎不绝,各个探着脑袋观望这一场盛世婚礼。
“跨火盆!”
云溪踏进了煜王府的门,随即手持的红绸带一紧,云溪隔着盖头看到了一双修长的手正握着大红绣球的另一边。
她的心简直跳到了嗓子眼。
耳边传来几不可闻的叹息,“终于……”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云溪由丫鬟搀着,缓缓跪下,虔诚地磕了个头。
她知道屏风的后面,是她的娘——阮灵素。
这一场婚礼,能有爱人、亲人在旁,已是莫大的满足。
随着喜堂上司仪的一声“礼成!”,喜堂里开始骚动。
“恭喜三弟,贺喜三弟!”成王姗姗来迟。
云溪更紧张了,大红盖头下露出一只修长的手,云溪毫不犹豫地握住他,手心里已渗出了汗。
“二哥来晚了,本王现在无暇招待。”凌修寒声音冷如寒霜,拉着云溪就要走。
成王却拦在了云溪前面,“明仪县主,我看这喜堂上都是三弟的宾客,怎不见你的亲朋好友?”
云溪眼皮一跳,成王明知她不是安平侯府的女儿,还问及亲朋好友,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成王拍了拍手,煜王府中突然一阵骚动。
“你的亲朋好友,本王帮你请来了。”
“听说希芸姑娘又成亲了,我们特来祝贺。”约莫十几个人进了喜堂。
云溪隔着盖头看不清来人,却听得有个声音分外熟悉,“希芸姐,我和奶奶特地来祝贺。”
“是啊是啊,明州谷一别,老身一直担心着姑娘,觉得对不起姑娘,原来姑娘是嫁到京城了。”
……
这些人是明州谷飞龙酒肆的人!
他们一辈子生活在绿洲上,不与外面接触,对于煜王、成王也都是听说,京城的事对于他们更是遥不可及。
所以他们是真的抱着参加婚礼的心态来的。
此时,人群中有人问道:“你们说明仪县主主曾去过明州谷?不对吧?”
“怎么不对了,希芸姑娘风姿卓绝,我们可都是见过她跳舞的。
“对啊对啊,没想到我们明州谷出了为县主,还能嫁到京城。”
……
底下的人说的热情洋溢,云溪却越听越心寒。
这些经历,在云溪看来并不是又多见不得人,可问题是,她现在是换了身份的。
成王摆明了是来羞辱她,甚至羞辱煜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