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小五放慢速度,行至马车窗前,认真地盯着凌修寒。
她从未见过自家王爷这般失神的样子。
“爷要是担心那姑娘,为何不把她一起带回东阳?”
这一次小五倒是猜中了凌修寒的心思,他原本以为把云溪送回明州谷,自己便能安心,却不想一时看不到她心中更乱糟糟的。
但是想来,当年在九峰山上,他那般求着她,她都不愿意来北萧,如今又怎好逼迫呢?
他沉了口气,从袖袋里拿出一方锦帕递给小五,“本王还是不放心,你亲自护送溪儿到明州谷去。”
“那王爷……”小五迟疑道。
这次带着身边的总共也就五个护卫,凌修寒身子又弱,她实在放不下心。
“本王没事。”凌修寒挥了挥衣袖,落下窗帘,“本王要你亲眼看到溪儿安好。”
小五见煜王决绝,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驾马折返。
另一边,云溪和谢子安、灵心三人驾马往明州谷赶。
倏忽,一串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云溪猛地扬起下巴,掉转马头,看清楚来人,眼神瞬间又暗了下去,“五姑娘?”
“希芸?”小五将那方锦帕丢给云溪,“王爷送你的。”
云溪从半空中接住那方锦帕,却没有即刻去看,直接塞进了袖子里,“才不稀罕!”
小五一脸茫然,既然不稀罕,干嘛像宝贝一样放进袖口里?
她别扭的情绪,似乎也感染到了其他人。
谢子安见她一天都闷闷不乐的,也怎么说话,料到两个人闹矛盾了。
于是调转马头,朝云溪走过来,“云溪,我觉得你还是先搞清楚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明州比较好。”
他拍了拍云溪的肩,驾着马先行走了,“你若执意跟我们回去,我们就在前方的驿站汇合。”
“你们两个还真是奇怪。”小五抓着脑袋,想着自家王爷也是这幅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中疑惑,“姑娘,你还要不要回明州啊?”
“你家王爷就这么盼着我回明州吗?”云溪心中愤懑更深。
前几日晚上,刚拒绝了她,后来又不让她同行。
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她?难道凌修寒只是因为自己中毒的事情,对她心怀愧疚?现在她病好了,就要甩开她?
小五看她讷讷地不说话,替自家王爷抱不平,“姑娘自己非不去京城,怎的现在又怪起王爷了?”
“我何时说过……”云溪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突然想起自己在九峰山上,的确说过绝对不跟凌修寒走之类的话。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个傻子不懂吗?
云溪一时哭笑不得,这才想起那方锦帕,从袖口里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放着一把同心锁。
那锁并非什么珍奇物件,云溪却一眼看出那正是他们在赤水镇上看中的同心锁。
这傻子竟然一直挂念着此事,不知什么时候把它买回来了。
云溪细细摩挲着那把银锁,锁上果真刻着一行娟秀的小诗,“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云溪鼻头一酸,嗔怪道:“你怎知我心里想什么?”
“那……姑娘?”小五看云溪一系列的表情变化,简直云里雾里,“咱们还要不要回明州?”
“不回了,我还有事要问那傻子!”云溪抹了把脸,一收缰绳,往东阳城的方向赶去。
驿站里,谢子安远远眺望了许久,不见人影。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转头对着灵心道:“我们走吧,你师父不会来了。”
“哦!”灵心感觉到了谢子安情绪的起伏,忍不住问道:“你喜欢希芸姑娘是吗?”
谢子安脚步一顿,故作轻松,耸了耸肩:“公主看错了。”
“从前我以为自己喜欢煜王,可是看他和别的女子在一起,我为什么没有特别的感觉呢?”灵心踱步跟在谢子安身后,自言自语道:“可是我觉得子安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笑的都很勉强。”
“不会啊,他们两个很登对。”谢子安一步一步挪动着,嘴上明明很轻松,落下的脚印却一个比一个重。
灵心寻着他的脚印,一步步前行,又继续道:“不会就好,若是子安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
谢子安的身子一顿,灵心恰好撞在他的后背上。
他木讷地转过身子,看灵心一脸天真无害的表情,心中五味杂陈。
“怎么了?”灵心茫然地摸着脑袋。
“没什么。”谢子安轻笑一声,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另一边,凌修寒的马车徐徐前行,东阳城外三十里的荒野,车队突然停下来。
凌修寒竖着耳朵一听,车外没了人声。
他掀开马车帘子,五个护卫倒在地上,马儿也变得焦躁难安。
“你?”凌修寒面如冰霜,瞳孔如黑洞般,恨不得把眼前人吞噬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