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来到西街的一个小茶摊,这茶摊没什么起眼的。
唯独一件!这茶摊与宫墙不足百米。
大半夜的,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坐在茶摊上,饮了一杯又一杯。
虽然八杯茶都是阿四饮的。
凌修寒可没时间饮茶,只顾着咳!对着宫墙咳!
阿四猜的没错,只要遇到云溪的事,自家爷能傻出天际。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
阿四尴尬地又饮了一杯茶,“爷,回吗?”
“你觉得这样她能知道本王病了吗?”凌修寒想着声音不够响亮,又咳了几声。
“我觉得她应该能知道。”阿四笃定。
不过阿四觉得云溪听到的版本应该不是煜王生病了,而是煜王疯了,大半夜在街市上疯狂咳嗽。
这话他也不敢说,只能徐徐哄骗,“爷‘风寒’这么严重,姑娘肯定很揪心,爷要是再咳下去,姑娘怕是心都要碎了。”
“是吗?”凌修寒面无表情且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想想都开心,不过刚刚咳得是不是太像肺病了,溪儿会不会太伤心?
要怎么咳得恰到好处,既让她关心,但又不让她太过担忧呢?
阿四“咕咚”又饮了一杯茶,心里砰砰跳,预感到刚刚说错话了。
正此时,成王路过。
阿四仿佛看到了救星,成王在他眼中的形象从未如此高大伟岸过。
“爷,成王过来了。”
“他?”凌修寒脸上的表情瞬间敛尽,面色冷得能把人冻死。
阿四默默地退开了。
“三弟,好兴致。”成王对凌修寒点了点头,“大半夜在外面喝茶啊。”
“二哥兴致也不错,大半夜,来看本王喝茶。”凌修寒冷眸一抬,尽是淡漠。
这话堵得成王心里难受,干笑了两声,“三弟多心了。”
“二哥,要陪本王饮茶?”凌修寒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地饮了口茶。
成王狠得牙痒痒,明明就是个病秧子,势力也被瓦解的差不多了,有什么可横的?
他成王学富五车,胸怀经纬,哪点比不上这病秧子。
说来不过是出身差点而已,他是不受宠的嫔妃所生。
而凌修寒有皇后和云妃两股势力罩着,若非身后的势力,他算什么?
凌修寒冷眼瞟了成王,一眼便知他心中所想,嗤笑道:“二哥不平衡了?说起来有些东西,是二哥自己不愿意抓住,与人无尤。”
“这话何意?”成王脸色微变。
凌修寒举起茶杯,微扬着下巴,“自行体会!”
成王听得云里雾里,这话几分真几分假,他都辨别不清楚。
若在问下去,只会显得自己蠢。
“三弟继续品茶,本王先回了。”
“不送!”
凌修寒并未起身,眼睛痴痴望着宫墙,瞬间又变回了痴男怨女的模样。
阿四远远看着,惊呆了?
这脸变得也太快,不用过渡的吗?
他怀着久久不能平静的心,缓缓踱步过去,只听得几声拐着弯儿的咳嗽,这次更像风寒了。
咳嗽声还能设计的?
阿四呆了,呆若木鸡!
凌修寒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拢着大氅,沉声道:“阿四,我们回去!”
“啊?爷咳够啦?”阿四欣喜若狂地跟上来。
“事情都办好了,再不回去,是要冷死本王吗?”凌修寒敲了下阿四的榆木脑袋,心满意足地回煜王府。
阿四没有发现,暗处有一个身影正悄悄地跟着他们。
如歌握着香囊,一路跟着凌修寒,本想找机会下手,却听得凌修寒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她刚要靠近,凌修寒那个拐着弯儿的咳嗽把她吓到了。
她一个激灵又缩回了暗处,他知道凌修寒体弱生病,却不知竟然病得这么重。
听那咳嗽声,肺都要咳出来了,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就算是健在,她嫁过去做什么?守活寡吗?
自己辛辛苦苦挑了这么久,最后嫁给一个病秧子?还是个没什么实权的病秧子?
如歌的心仿佛沉入的湖底,没有一丝波澜。
她无助地在街上游荡着,握着那香囊都觉得是一种讽刺。
她手指紧紧扣着,把全部的力气都贯入手心,手臂划出一个弧度。
刚要把香包扔出去,一个身影闯入眼帘。
她眼中闪过尖锐的光,脑海中划过一个念头。
她把那香包挂在腰间,提着裙摆,在桥边狭窄的石砖上漫步。
“姑娘小心!”
“啊?”如歌惊恐地回过头,如同受惊的兔子,让人想要保护。
这一扭头,她的身子摇摇欲坠,那人健步上前揽住她的腰。
可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道,两人相拥着,跌入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