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别院作为暂时的王府。
因为一直无人居住,显得十分空旷。正值秋风秋风瑟瑟之际,尽管日日有丫鬟打扫庭院,也掩不住萧索。
一片枫叶飘飘摇摇,正落在凌修寒的肩头。
他拾起那片红枫,对着秋日的残阳,片刻失神。
“爷,想家了?”阿四站在凌修寒的身边,不禁问道。
“这是云妃娘娘,最喜欢的红枫。”凌修寒仔细打量着那片枫叶,“云妃娘娘枫叶做的页签最是好看。”
阿四沉默不语,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凌修寒。
凌修寒口中的云妃娘娘,是他的生母,直到云妃娘娘亡故,他也不曾开口叫他一句母亲。
只因不能,不合规矩。
可是即使云妃娘娘将他过继给皇后,也终究没能将他送上皇位。
阿四不知道,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一直被当做储君培养的凌修寒,最终却没坐上皇位。
这些年来,他们苦苦追求真相,却终是无果。
“爷,要不要想办法先回北萧国。”阿四替凌修寒着急:“看样子沧溟皇帝这样拖着你,是与北萧国串通好的,只怕对也安危不利。”
“他们若能取我性命尽管来。”凌修寒脸上失落的神色敛尽,又恢复平日般冷峻,“现在最重要的查清楚白凝的事。”
阿四眼前一亮,迫不及待道:“这数日阿四多方打听,可终究无果,看来只能进宫才能找到些许线索,阿四无用……”
阿四我又想起了什么,又有些犹豫,试探道:“霍云溪那里当真挖不出线索了?”
“我看她失忆,倒也不像假话。”
凌修寒叹了口气,听闻霍云溪和谢子安从小一起长大,即使在沙场上,也是形影不离。
可此次相见,两人的疏离感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还有与霍云溪接触的点点滴滴,与他固有的印象太不相同。
“那霍云溪那边,爷有什么打算?”阿四低眉瞟了一眼凌修寒。
从江淮城到京都,所有的事情阿四看在眼里,煜王对霍云溪的所作所为,越发让他看不懂。凌修寒眯着眼睛,摩挲着手中的白瓷瓶,“若白凝真是他说杀,他逃不过一死。若不是,他也逃不出我的控制。”
阿四只瞟了眼的那白瓷瓶,已觉得头皮发麻。他见过太多因为中毒,变得不人不鬼,惨不忍睹的人。
“王爷要控制霍云溪,为我所用?”
阿四心中瑟瑟,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觉得煜王对霍云溪产生了一点点不一样的感情,可这一切都是假象吗?
阿四的话问得凌修寒嗓子发堵,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要把霍云溪控制在手,自己一方的势力必会大幅度增加。
可为何心里有些发涩?
他深吸了一口气,舒缓情绪,“要驯服性子高傲的人,就先得看他跌落谷底。”
“王爷,霍将军求见。”一个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正是张管家是,礼部特意挑选过来管理煜王府日常事务的。
向来会看眼色,做人做事既周到又恭敬,从不越雷池半步。
只在十步之外,拱手候着。
凌修寒点了点头:“请进来。”
“王爷,你这宅子里可少了些情趣。”没过多久,霍云溪跟着张管家,笑嘻嘻地进了后院:“改日我来帮你装点一番如何?”
凌修寒眉头一蹙,并未答话。
这股莫名其妙的热情,让他身上有些发麻。
这木头表情,云溪见惯了,也就直接无视了。
腆着脸靠了过去,笑嘻嘻道:“这几日不得空来看王爷,王爷莫不是生气了?”
“咳咳……”
“我这不是来赔礼了吗?”云溪一个响指,十来个丫鬟鱼贯而入,手里端着绫罗绸的,金银玉器,像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煜王随意挑,若是有看上的丫鬟,也一并送给王爷,如何?”
“你有何事?”
凌修寒白了一眼云溪,看也没看那些器物。
这么直接,云溪想了一大堆的话都给憋了回去,干笑两声:“王爷也打算还是去相亲?”
“相亲?”
“对呀对呀,王爷这般玉树临风,学富五车,武艺超群的人,多少名门闺秀都盼着呢,王爷也该露个脸不是?”云溪朝着凌修寒眨了眨眼。
一顿猛夸,凌修寒还真有点吃不消,脸上微微抽搐,吐出两个字:“不去。”
“去吧去吧,说不定有合心意的呢?”
就算没有合心意的,那也得走个过场吧?
云溪心中懊恼,这几日,陆陆续续有人来将军府打听煜王选妃之事,若她再不做点什么,分分钟就被捅到皇帝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