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没在说什么,朝云溪行了个礼,就匆匆离去。
九华殿是是非之地,待云溪身体里的毒稍稍缓解,两人也跳出天窗,离开了九华殿。
云溪与凌修寒一边装作巡视,心里却都各自盘算着。
皇后手上有什么东西?云溪理不出个头绪。
刚刚在九华殿里,皇后显然是看都了她,可却没当众挑明,又是为何?
云溪揉了揉脑袋,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皇后应该没有发现凌修寒,若她发现了煜王,决计不会帮忙隐瞒的。
“你先出宫,苍梧宫的东西我会想办法帮你取。”云溪猛地顿住脚步,拉着凌修寒的手臂。
凌修寒也正思量着那嬷嬷的话,他是在宫中长大的,后宫的女人之间就是没有硝烟的战争,跟她们扯上关系决计没有好事。
尽管云溪叱刹沙场,也未必是后宫女人的对手。
想到这他心里莫名地有些发毛,甩开云溪的手,蹙眉道:“本王要暂时留在宫中。”
“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云溪面色微愠。
凌修寒嘴角一抽,指着云溪,心中的担忧却说不出口,最终袖子一甩,气冲冲地先走了,只留下一个字,“笨。”
云溪心中更怒,捡起地上的石头,毫不留情地瞄准凌修寒的后脑勺,“一个旱鸭子,也敢说我笨?”
深巷里,石头砸在头上的声音格外的响,云溪看到那个高大的背影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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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修寒非要留在宫中,云溪拿他也没办法,只能安排他与其他侍卫一起委屈一夜。
次日未时,云溪安排好手头的事情,便依照打听好的路线,前往习风亭。
那习风亭处于御花园最西边的芦苇中间,要上去先得划船经过一片长得比人还高的芦苇。
那亭子十分隐蔽,在外围是决计看不到的。
云溪下了船,刚踏上石阶,就看到了皇后,她身边只有那嬷嬷陪着。
见云溪进了亭子,便摆了摆手,示意嬷嬷去外面候着。
云溪越往前,心中越发不安,什么东西需要这么神秘?
她还是依旧上前行了个礼,“微臣问皇后安。”
“说起来你与祺妃也算是表亲。”皇后淡淡地说了一句,踱步到云溪身边,在她身边缓缓绕了一圈,“你觉得曼陀罗的事,可有祺妃参与?”
“微臣不知,这是皇上的家事。”云溪不知皇后来意,只能不痛不痒地应对着。
可皇后显然不满意,一双威严的目光紧盯这云溪的眼睛,干脆把话挑明了,“本宫想听的是霍将军的看法。”
锐利的眼神射向云溪,她心中一惊,倒不是怕,而是发现在这宫中想做个旁观之人不太可能。
于是,她沉了口气,回禀道:“微臣与祺妃不熟,实在不知如何评判。”
“那么你的妹妹,霍如月呢?”
“微臣与如月虽是兄妹,却也并不相熟。”云溪断然应道。
她与如月的关系,京城的人都知道,不可能逃过皇后的眼睛,说些客套话的确没有必要。
倒是皇后没想到云溪会这么直白地回答,表情凝滞,片刻又舒展开,眼角眉梢柔和了许多。
“都说霍将军去了趟江淮,回来后大不一样了,今日看来果真如此。”皇后粲然一笑,亲自上前扶起云溪,“霍将军的确通透了许多。”
“谢皇后夸奖。”云溪看得出皇后有意拉拢,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静静地候着。
拉拢人总是要有筹码的,云溪再等皇后会拿出什么样的筹码。
“奇嬷嬷。”皇后扬声唤道,眼神却意味不明地看着云溪。
奇嬷嬷听得皇后的命令赶紧上前,将手中的包裹放在大理石桌上,将那包袱铺开,“霍将军,您看看。”
云溪带着些迟疑,缓缓靠近,就在目光触及那包裹的一瞬间,立刻就被一个月牙形的图腾给吸引住了。
那图腾如此的熟悉,仿佛见过好几次。
她健步上前,翻看包裹里的东西,有一个月牙形的印鉴,还有一枚玉佩上面也刻着月牙形的图腾。
而最下面,放着几封书信。
云溪心中似乎明白了,却还不是很清晰。
她狐疑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摊开手,示意她继续看下去。
她的目光落在那一叠信件上,那信还封着蜡,看样子还未拆封过。
云溪颤抖着手拆开信件,铺平纸张,瞳孔骤然放大,眼神中既是惊喜还有震惊。
近些日子,她努力学字,虽认不全,却也能读个七七八八了,“霍云溪”、“江淮城”、“格杀勿论”几个字眼她还是看得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