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她开始感到一阵眩晕,伴随着腹痛感也来了,也许是她太紧张的缘故,还是其他,总之,整个人都不是很好了。
贺斯礼的车速依旧很快,他似乎并未察觉到孟惜的不适,除了眼里的眼神更冷之外,他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孟惜知道他不过是在用他的行为来控诉他的不满,因为自己一声招呼不打就回来了,破坏了他的计划,可即便如此,她又做错了什么?难道他什么也不说把自己关在那里就是对的?
还有,他明明可以清楚地告诉她,他的计划,然而却只字不提,所以自己凭什么要乖乖配合?
想到这里,她心里隐约有了几分怒意,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寡淡,“你疯够了没有?”
贺斯礼并没有回答她,车速依旧很快。
孟惜深吸了一口气,她强行压下自己身体的不舒服,然后将手放在车门把手上,看向他,“你一定要这样的话,不如我直接从这里跳下去?这样你也好没有顾忌的实施你的计划,也没有我碍手碍脚了。”
话音落地,车速忽然就降了下来。与此同时,孟惜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
又行驶了一段距离,贺斯礼将方向盘一打,径直脱离了高速公路,从一个分岔路口下了高速,孟惜以为他会停车了,却没有。
直到车子停在了一个墓园门口时,她不由有些怔松。
一直没有说话的贺斯礼终于开了口,“告诉我,为什么要回来?”
孟惜知道他会质问自己,所以也没什么好避闪的,她同样看着他,“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接着,贺斯礼唇角发出一声冷笑,“你想要我给你和孩子一个未来,我便真的就这么做了,这个时候,你不配合我,若是你和孩子有个差错,你要我怎么办?”
“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又怎么能放心。”说到这里,她语气凝重了一些,“你一个人面对他们,实在是太危险了,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失败了,会有什么后果。”
“失败了就失败了,至少不会连累你。”贺斯礼声音依旧阴阴沉沉的。
“我不怕连累,我想同你并肩作战。”孟惜十分坚持,“孩子是我们两人共同的,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单打独斗?”
贺斯礼沉默。
他忽然问了句,“如果我答应你,让你对付杨慧琴,你如何打算?”
孟惜一怔。
贺斯礼却不看她,径直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孟惜踟蹰着,到底也跟着下了车。
直到贺斯礼将她带到一个墓碑前时,她才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了。而在看着墓碑上与贺斯礼颇为相似的女人的脸,孟惜有一种恍然之感。
贺斯礼并未看她,弯下腰将墓碑前的杂草清理了一下,才重新站好,躬身鞠了三躬,表情自始至终很平静。
见此情形,孟惜走了过去,同样也鞠了三下,然后与他并肩而立。
贺斯礼缓缓开口,“知道什么是死亡吗?”
闻声,孟惜侧头看向他。
“真正的死亡不是肉体上的死亡,而是被人遗忘。所以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刻敢忘记她。”
“她为了贺东升和我外公一家闹掰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因为她割舍不了这段感情,而是因为,她当时怀孕了。而我外公提出的条件就是,把孩子打掉。”贺斯礼轻声叙述着。
孟惜眼睫颤动了一下。
“后来你也看到了,她没有舍得打掉孩子,于是她悲惨的一生也从那天开始,一直到死去,她都是不甘心的。但不甘心又有何用呢?人死如灯灭,察觉到异样时,人已经没有办法翻身了。所以才会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而我作为她唯一的儿子,你说又怎么能放得下。”
贺斯礼说到这里,终于把目光缓缓移向她,“孟惜,这就是为什么我明知前面困难重重,也要留下我们的孩子的原因。”
孟惜身形略微僵住。
她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即便如此,可你一个人要对抗他们所有人,稍有不慎,会万劫不复,你明白吗?我不是你母亲,你也不是你父亲,所以问题根本就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不管这个孩子有没有,他们都要接受惩罚。”贺斯礼冷然道。
孟惜皱起眉头,“我可以理解你憎恨你父亲薄情,也可以恨贺恒,但是杨慧琴你也要动手吗,哪怕她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说着,孟惜声音压低了几分,“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劝她明哲保身,不要和你作对。”
“没用的。”贺斯礼一口咬定。
“为什么?你是不信我,还是觉得她不会任由我们摆布?”孟惜不太明白。
贺斯礼将目光缓缓落向她,却是充满自嘲的笑了笑,“都不是。”
孟惜一怔。
只听贺斯礼一字一句的说,“她还有贺东升,包括贺恒,都是不可饶恕的!”
这句话令孟惜脸色浮现出一股错愕。
下一秒,贺斯礼的一句话就直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了她的身上。
他说,“我母亲是被注射过度药物加快了病因去世的,在她死前,贺东升和贺恒母亲去探望过她,没多久,她就病情加重了。后来经过尸体解剖,从她的身体里发现大量与她所服用的极其不符合的药,这才加快了她的死亡。”
孟惜整个人都震惊住了,她愣是好半天才问,“可这和杨慧琴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