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个辅政大臣!萧茗微微一惊。
都怪她消息闭塞。
说来她还真是无能,来东明这么久了,竟连这些消息都打探不到。
看来她这敌国公主,当的也未免太不称职了些。
但更多的却是心头有些许不安,只因谢薄那话虽然是在向她解释太傅的身份。
然而仔细琢磨,就可以想到太傅那一场病,一定跟谢从寒脱不了干系。
萧茗不经意的看向谢从寒,却被他眼里的冷意惊到了。
太傅是帝师,还是三朝元老。
谢从寒作为先帝的弟弟,谢薄的皇叔,他也曾受到过太傅教导。
他对太傅却如此冷淡,难道这一段时间,她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温和,都是假的。
他真的如传言那样,冷酷无情,残忍嗜血,手段狠辣。
萧茗心里很不是滋味。
谢薄那看似无意,又像是提点的话,就如同一根羽毛,化成了爪子般,在萧茗的心口上,狠狠的抓了一下。
“陛下若是担心太傅,等太医来了,可以去偏殿陪伴一二。”谢从寒将萧茗微露的情绪收入眼中。
语气实为镇定,仿若他并不知道此刻萧茗心中正纠结着。
“不用了,太傅年纪本就大了,就让他在偏殿休息吧。想必在偏殿休息一会,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谢薄摇头道。
他转过身,圆润可爱的脸上,依旧是一派天真的稚气。
萧茗见此,都有些怀疑自己刚才那一番纠结,是否都是自己多想了。
但是皇家的事,本就比平常百姓家,甚至是一些世家大族,繁琐要复杂些。
她作为身份敏锐的和亲公主,不得不多想。
“既如此,陛下也不必太操心了,你召你皇婶来,不是说有什么提议要谈?”
谢从寒神色一切如常,活像刚刚把一个太傅气倒的,不是他。
谢薄点头道:“是的,皇婶,昨日与你交谈,我想了一通后,又想了些细枝末节,如此,我把这有关诗会的重要事项写在这纸上,列给你看。”
说着,他连忙去自己的御桌旁,拿了一叠纸出来。
感情召她来,还是为了诗会的事。
萧茗走了过去,觉着这文字透着几分锐意的风骨。
但她,完全看不懂。
少不得要赞叹:“没想到皇上这字儿写的这么好,如果再继续练字下去,我想用不了几年,皇上的字都可以让一些读书人,争相追捧了。”
谢薄脸顿时就红了。
他小心的拿着自己的字,扭捏道:“不过是跟着太傅学了几年而已,哪里有皇婶说得那般好。”
萧茗见他此刻,就如得了夸奖的腼腆孩童,娇羞不已,还真是可爱的很。
“我说好就好。不过,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就算说了一大通的赞美话,恐怕也比不上王爷的一句吧。”
她笑说着,又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谢从寒上。
见他翻看这些纸张,翻的极为迅速。
她不识的繁体字,还真不知道谢从寒到底有没有用心,把这些全部看进去。
“字确实比先前进步了许多。”谢从寒忽然开了口。
萧茗猝不及防撞上了他的视线,忙收回来,对着谢薄道:“听到了吗?你皇叔这么说了,可见你的字确实写的不错。”
谢薄脸更红了。
他眸子却亮晶晶的看着谢从寒,仿若刚才谢从寒那一句微带冷意的话,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皇叔,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好好练字的。”
谢从寒不置可否。
手却是拿了下一张没看的纸张,递给了谢薄,“对于诗会上的安排,你所列出来的举措,虽然还很稚嫩,但稍加历练,就足以应付一些迂腐的大臣了。”
意有所指的话,让谢薄神情微微低落了起来。
甚至于他的脸色也在纠结。
萧茗看得出来他在纠结什么,但是就涉及到了太傅这个辅政大臣,也涉及到了谢从寒这个摄政王。
她作为和亲公主,只当没看见。
“皇叔,太傅身子不好,他有时候说的一些话,虽然不怎么动听,但也是为了东明着想。”谢薄仿若鼓足了勇气,“你日后就当左耳进右耳出吧,也切莫再用话气他了。”
谢从寒说道:“太傅一向如此,本王并不想与他计较。不过今日他所言着实过分。”
萧茗闻言,一时间心情起伏不定。
太傅被气晕,说到底是他本身的问题。
但外人追究,却会认定谢从寒是为了她的缘故,才将太傅气晕。
不过这个太傅,也太容易晕了吧,谢从寒哪里有说什么严重的话。
萧茗望一眼面无表情的谢从寒,不欲开口。
毕竟谢从寒身为东明摄政王,开口是为她。
就算那太傅仗着身份,想要算算帐,那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了。
“等太傅醒来,就让他回去吧。”谢从寒看着谢薄小心翼翼的样子,眉头皱了皱,语气极冷淡的道。
谢薄立即笑了起来:“我会让福泉嘱咐太傅的。”
他说完,就坐在椅上,招呼萧茗在旁边入座。
“皇婶,你也来看看吧。”
萧茗从容坐下,却没有看纸张的内容,而是直接询问起谢从寒。
谢从寒与她说的详细:“北盛的读书人,最是心高气傲。南镇文风不盛,但读书人却好斗。唯有我东明的读书人,虽比不上其他两国,但心性绝对是三国中的一等一。”
他说了一通,萧茗听的晕晕乎乎,也不知道他给她说这些个诗会的详细事宜,是个什么意思。
说个诗会而已,还偏偏借小皇帝的口,还要借小皇帝的地,难道,想让她作弊的人,是他?
那他怎么不直接点?
总之她在听了一通后,压制住了打哈欠的感觉,最后做了总结,说了句题外话。
“要-我说呀,既然东明诗会是个盛会,何不在比赛的地方筑些高台,让一些百姓到时候也前来观看,好一览我们东明的盛会呢?”
没想到她不过略略一点,谢从寒的眸色却变得极为晦色。
“王妃的意见,本王会酌情采纳。”
谢从寒变脸速度快,萧茗险些误以为自己刚才出现了幻觉。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某人是在忌惮她,又故态复萌。
上一次逃跑,她就是这样跑的,借着百姓人多,从此一去再也找不到人。
某人盯她盯的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