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长风镖局的大门‘邦邦邦’的被人敲响,范义跑了出来开了大门,却见一名仪态端庄、慈眉善目的老者立在门前,便问道:“老先生,你是来托镖的吗?”
“正是,快去向你家叔伯禀明。”
稍许,范义回来引着老者来到了聚义堂,老者放眼望去,堂中悬着聚义匾,匾下立着两把交椅,椅上坐着卢长风与范忠,堂下落着四把交椅,左右各放两把,坐着何为、李志,顾成、张兴。
卢长风立起身来,拱手施礼亦要介绍,老者却道:“卢义士不必多礼,也不必一一介绍,老夫早有耳闻平夏城五虎军士之威名,也熟知卢霆杰之子开了长风镖局名扬江湖。”
“敢问先生是谁?怎会熟知先父?”
卢长风一步跨去,抱拳问道,老者不慌不忙,自个找了张交椅坐下,这才回道:“老夫立于江湖之中虽无名气,也无高深莫测的武功,但在洛水乃至江南一带小有声望。”
两人正说着,那稳婆也刚好行了出来,一见到老者,急忙双手一合、双膝一曲,行礼道:“民妇,见过薛老知府。”
“李婶,老夫已经不是洛阳知府,不要这般称呼。”
原来此人正是前任洛阳知府薛让,也是卢长风父亲的老上司,曾在年少时随父亲见过几面。听父亲说过,这薛让是朝中唯一清正奉公的官员,深得洛阳府百姓的爱戴。可那赵佶坐朝后任用奸人,引得薛让上书责问天子之过。赵佶朝廷找了个借口,说他老迈昏庸也不能胜任知府一职,故下了圣旨革去官职遣返原籍。
卢长风闻之,立即单膝跪地,拱手相迎道:“薛伯伯,是孩儿有眼无珠,快请上座。”
薛让道:“风儿,不必客气,我今此寻来是想请长风镖局走一趟义镖,不知诸位义士意下如何?”
范忠道:“不知镖往何处?镖为何物?”
薛让道:“镖行桂州,镖为玉玺。”
卢长风道:“怎为玉玺?且不是乱了朝纲。”
薛让道:“此乃交趾南平王玉玺。自那李公蕴霸占了黎朝王位自立为王,可却寻不得玉玺继承正统,如今玉玺被桂州府药民在山野中寻得,引来了李朝刺客与那江湖人士的争夺。桂州府尹惧怕李朝借口犯我大宋地境,上书朝廷请兵援助,且料太师与那太尉压了折子,断然拒绝出兵。”
何为道:“敢问先生,那玉玺如今藏于何处?”
薛让道:“玉玺还藏于州府内,那李朝细作日夜探求,那刺客布满州府街市。”
张兴道:“怎会这般猖獗?那桂州太守的兵士役卒死完了吗?”
顾成道:“朝廷昏庸,且让这李氏小朝廷欺负到了咋们头上。”
薛让道:“两位义士说得没错,这李氏小朝廷就是这般的猖獗,入我大宋地境如无人之域,不是那太守、知府软弱,是怕得罪了李朝引得上方不满,无奈写信于同袍救急,他们深知知老夫广为结交江湖人士,故托我召集义士前往桂州府了结此事。”
卢长风问道:“我们拿到了玉玺,那要怎般处置?”
薛让回道:“如是拿到了玉玺,必扬我大宋国威,必灭李朝之势,必保桂州府安宁。如是拿到了玉玺,可交由老夫进京面圣,转予朝廷保管,拿捏住交趾气焰。若诸位义士已经答允老夫接下这趟义镖,那事不宜迟,三日后便可动身。”
翌日清晨,婉儿怀抱着刚出生的儿子立在长风镖局的门头下,目送卢长风、范忠等人。卢长风道:“夫人,你且好好照顾友天、义儿,成事后我们及早归家。”
婉儿回道:“卢郎,你且放心去成就大事,家里的事不需你来操心。”
范忠闻之,赞道:“义妹,果真侠女心肠。”又交待道:“义儿,为父及诸位伯伯不在时,你要好好照顾你这义母及义弟。家里若有闪失,我回来定绕不了你。”
“父亲放心,孩儿盼你与诸位伯伯早日归家。”
言尽,卢长风将那风字镖旗高高的举起,大声喊道:起镖喽。
三月后,长风镖局一行人等踏进了邕城。可进城后只感此地难比中原府地兴旺,市井中孤零零的行着屈指可数的寥寥几人,着他们衣饰非汉非夷,只有那守城的官军一身灰布袍子、一顶红缨羊毡帽、一柄制式官刀,才看得出此地是大宋辖域。
范忠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才缝春时怎会这般的闷热。”
卢长风道:“快寻间客栈落脚,歇息一宿恢复气力。”
待一行人寻来枫林客栈也是宾客爆满,小二又见人来,急忙劝道:“诸位客官不要再进来了,本店连那马舍都挤满了人,你们换去他家吧。”
卢长风看去,只见客栈内坐满了人,有中原人、大理人、党项人、契丹人、吐蕃人、天竺人,个个凶神恶煞互不相让吵成一团,定是奔这玉玺而来。可有一桌人不吵不闹,一名面皮白皙、身着黄袍的青年男子坐于其中,他手握折扇轻轻晃动,看似是来闲游一般的公子哥。他身后立着几名侍卫,其中一人骨骼特别奇异,若他举手定能触及房梁,若他张开双臂定能抱拢四名成人,范忠若是站在他的身前也若常人一般。他身着夷装,头系黑带,一双大脚赤着,可腿脖子及那手腕上缠满了布带。
这时,两名契丹武士走到黄袍公子身前,嚷嚷道:“一个人霸着张桌子,不如让我们一起坐坐。”
契丹武士亦要坐下,哪料一只大脚踢出,契丹武士直接飞出了客栈;另一人见状抽刀砍去,却被一条长臂伸出拿住了手腕,又一条长臂袭来抓住了他的头颅,契丹武士一声惨叫,尽被这怪人撕开了脖颈、撤掉了臂膀。
黄袍公子说道:“这张桌子还空着,有谁还敢来坐一坐?”
闻之,尽无人敢应声。着他嚣张,范忠从身后取过铁钩镶,却被卢长风一把拉住,劝道:“兄长,那怪人骨骼奇异力量过人,但也并无破绽,今此不可逞强,着他们是敌是友再作定夺。”
薛让道:“卢义士说得对,着今此这般情形我们还是先避其锋芒。既然客栈也然不能落脚,随我去寻知府衙门。”
来到知府衙门,薛让出面表明了身份,知府出来相迎,一表同窗同袍之礼,一行人终于寻得了落脚之处。可卢长风注意到,在他们走进衙门时,市井中的摊贩、妇孺、夷人全都往衙门里张望,恨不能看透他们身份一般。
卢长风道:“今夜且小心入睡,定会有人前来探及咱们虚实。”
深夜,不出卢长风所料,那衙门屋头上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卢长风道:“兄长,你同何兄弟去保护先生。”
说了,吹灭了烛火,范忠、何为两人悄悄的闪了出去。卢长风同顾成、张兴紧盯着屋头动向。
咔嚓,一片瓦当掀了起来,顾成一镖打去,着屋头上的人捂住了眼睛;
吱呀,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张兴一刀斩下,着探手之人捂着胳膊滚出。
翌日清晨,四名黑衣人被捆在了衙门后院中,知府前来察看,只见一人少了胳膊、一人瞎了眼睛、一人鼻塌嘴歪、一人手脚筋骨尽断。
卢长风道:“这四人是昨夜前来刺探虚实的刺客,现交由官府调查处理。”
“好,打得好。这些人一直弄得本府不得安宁,本府故会按律处置。来人,压下去。”知府命道。
“报......”一名兵士冲了进来。知府问道:“何事惊慌?”
“大人,不知何故枫林客栈中的所有奇人异士都去了州府衙门,要挟太守亮出宝物,州府兵士、差役都快拦不住了。”兵士禀道。
薛大人、卢义士,快随我去看看。说了,众人召集在一起前往州府衙门。待转入州府衙门的街口,只见数众江湖人士齐集于此,他们熙熙攘攘将衙门围得水泄不通。知府命兵士驱开人群,两兵士行出推那众人,却被他人拿倒放于足下,寸步难行。范忠怒不可遏,喊道:“何为、李志、顾成、张兴,给先生扫开道路。”
何为先行,双臂展开勒勃撩腿,拿翻挡在身前的数人;
李志随行,操那铁枪左右摆动,扫之腿脖子扑翻数人;
顾成紧跟,持镖紧盯短匕暗器,掷金镖飞旋穿腕贯肘;
张兴垫后,举起大刀狂吼一声,冲入人群中推倒一片。
范忠等人立在州府衙门口,怒道:“还有谁不让开?”众人闻之,回头看看巷子中横七竖八的伤者,故闪到了两侧,兵士们随即控制了大门。
太守着见薛让,立于堂中唤道:“薛大人,你终于来了,再不来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薛让来不及回礼,说道:“诸位八荒义士,虽不知是谁传递出去的消息,但老夫却知你们来此的意图。有图谋操控交趾的人,有设计与大宋交恶的人,有自命不凡想同大宋分庭抗礼的人。可这宝物还在大宋境内,若谁敢揭开身份夺这宝物,那就是公然向大宋宣战,你们谁敢担负这个责任?”
“本王自会担负。”
不料一人行出,立于州府大堂前说道。众人回头看去原是枫林客栈中那身着黄袍的白面公子。
太守闻他狂妄,命令道:“来人,将这狂妄之徒推了出去。”
两名衙役得令,出手亦擒住白面公子,且料他双臂自两侧展开,打在两人腹上即刻口吐鲜血。两名西夏武士见状,跃之出来欲试其身手。那白面公子站定脚跟,迎着两人出掌,可那双掌却波动开来,越来越快,快至肉眼也无法分辨。卢长风道:“这掌法曾听惠行师父说过,出自少林达摩祖师,可往后没人习得已经失传。”
未了,一武士抽刀削他脖颈,被他闪出手来稳稳接住;一武士持剑刺来,也被他拿住手腕。猛地,白面公子左右两手反拧倒转,两人随即转了一圈被扔在了地上,众人看去两人胳膊也然扭曲变形,筋骨尽断。
白面公子哈哈哈一声长笑,又叫嚣道:“谁敢再与我来比试,看来八荒之中尽是酒囊饭袋。”
此言一出,引得八荒之士杀声顿起,这也正中了他的奸计。众人动怒,他又大声说道:“既然大家都想取得那宝物,那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明儿一早我们在南门下置出擂台,比武论输赢。”
薛让道:“老夫猜你就是那自命不凡之人。”
白面公子闻之,并不理会薛让,只道:“明儿备好了宝物,别让哪家贼人偷了去,要不大军兵临邕城下。”
说罢,这白面公子转身离开,走到衙门口时,忽地回手掷出一把匕首。‘咚’匕首稳稳地插在了正大光明的牌匾之上,吓得太守躲到了案台底下。薛让不为所惧,命令兵士取下匕首,接过来一看,这匕首刃面上刻有大越国三太子少康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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