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您怎么样了？！”
太监尖利的嗓音，简直太有标志性了。
其中急切焦急，仿佛皇帝下一秒人就要没了。
云沉歌撇撇嘴，心底也忍不住生出几分惊讶。
难道说，她猜错了？
根本不是皇后或者其他人给她设下的陷阱，而是皇帝亲自在这里？
可是——
为什么呢？
别说她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就算她还是云家嫡女，云城都破了，皇帝用得着自己纡尊降贵地来害她？
容君清找她是为了容锦也就罢了，皇帝呢？
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这位人间帝王动容的？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湖心亭里传来了打砸的声音。
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在这安静的湖面上格外清晰，伴随着皇帝的怒吼声：“滚！都滚出去！”
皇帝几次出现在云沉歌面前的时候，都显得心机深沉，冷厉高贵不好接近。
她习惯了他的危险与威严病重，高高在上，掌控他人命运的模样。
这会儿他的声音里，竟然显露出几分歇斯底里的隐忍，仿佛正在忍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
云沉歌忍不住生出几分好奇。
这是怎么了？
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她能够探寻的。
不管是涉及到皇帝身体隐疾，又或者是什么皇家秘闻，她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离开。
她还太弱小了，根本不可能跟皇室为敌。
当机立断，云沉歌扭头就走。
湖心亭里，透过帘子看到她的身影，面白无须的大太监皱紧眉头，压低了嗓音：“陛下，云姑娘要走了。”
皇帝的额头布满了冷汗，双手胡乱地在脑袋上砸了几下。
显然已经陷入到痛苦之中。
他头疼欲裂，张嘴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威严的帝王头发散乱，披头散发地想要把脑袋往柱子上撞。
见状，大太监满眼心疼，慌得声音都变了调：“陛下，陛下您快用药吧！”
这么疼，可是会疼死人的！
“不，不准用药！”
皇帝死死地咬住腮肉，口腔里弥漫着血腥气。
似乎有人抡着大锤，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脑袋，震得他脑浆散乱，头疼欲丶死，恨不能当场撞死。
他的额头上都是疼出来的汗，脸色惨白，却还是沉声道：“把，把她叫回来……不到万不得已，不必用药。”
既然他坚持，大太监自然不敢忤逆，强忍着泪水应了声：“是，老奴这就去。”
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他匆匆出了湖心亭。
他出来得太快，云沉歌根本来不及走远，避无可避。
“什么人在哪里？！”大太监脸色一沉，嗓音尖利地喊道：“大胆，竟敢窥探帝踪，该当何罪？！”
“民女不敢。”
云沉歌身形一僵，暗道倒霉。
她该走得再果断些，也不至于被拦在当场。
深吸一口气，她努力挤出点笑意，回身蹲身道：“大人，民女云沉歌，得陛下应允入宫参加中秋宴会，来御花园散散步。”
“是云姑娘。”
强丶压下满心的焦急，大太监精明的双目上下审视着她，道：“杂家仿佛记得，云姑娘是会医术的？”
想到湖心亭里的动静，云沉歌的心头莫名生出几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