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带云姑娘下去换一身衣服？”
眸光一转，皇后面上带着笑意和关切，吩咐道：“找件干净的衣裙，给云姑娘换上。”
药汁渐渐地凉了，衣裙贴在身上，确实不舒服。
她也不能穿着一身脏污出宫。
云沉歌收敛思绪：“多谢皇后娘娘。”
“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
皇后照旧是那副和善的模样，闻言笑道：“你的母亲对本宫有恩，就算你跟清儿的婚事不成，在本宫眼中也照旧是自家的晚辈。快去吧。”
这对天家夫妇，真是如出一辙的演技高手。
喜笑怒骂，叫人分辨不清真实的情绪。
云沉歌不敢多想，跟着小宫女下去换衣服。
“乐安有伤在身，就好好休息。”
皇帝这才开口，关切嘱咐道：“你府上冷清，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这段时间就在宫中好好疗伤，等好利索了再出宫。”
一个成年的亲王，甚至都不是皇帝的亲生血脉，却能被留在宫廷中暂住，是天大的荣耀和信任。
容锦却只觉得满心讽刺，垂眼道：“多谢陛下。”
他知道，就算他拒绝，帝王心意已定，也根本没有办法更改。
与其做无所谓的尝试，不如好好养伤，早日痊愈离开宫廷。
皇帝这才满意，又满脸和蔼地叮嘱几句，这才带人退出房间。
出了门，他脸上的和善褪去，重新变成那个高深莫测、喜怒难辨的帝王。
一直跟在身后的太医院院正上前两步。
“如何？”
皇帝虎目含威，淡淡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云姑娘的包扎手法也十分精巧别致，令人惊叹。”
太医院院正恭敬垂眼，低声道：“跟乐安亲王身上的包扎手法并不相同。应当不是出自她手。”
一套精妙的包扎手法，就足以作为传家法宝，立足根本，世代子孙相传。
这已经是这位云家前嫡女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才能得到的。
年纪轻轻，绝不可能同时拥有两套手法。
太医院院正口气重带着几分笃定：“救治乐安亲王的高人，应该是另有其人。”
皇帝不置可否，淡声道：“她的医术，如何？”
“云姑娘没有开药，臣也无法准确估量。”
太医院院正皱起眉，略沉吟片刻：“指使她年岁尚轻，能对外伤举重若轻已经是难得。只怕是医术平平，才不敢多言。”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云沉歌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学到了无数精妙绝伦的医术。
这个时代，注重的是传承。
哪怕是一个正骨手法，都可以作为传家之宝。
人人敝帚自珍，知识技巧都是难能可贵的东西。
见他言之凿凿，皇帝心头的怀疑消去些许，点头不语。
另外一边，云沉歌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寝殿中。
“云姑娘，这是换用的衣裙。”
小宫女恭敬地行礼，道：“您的身量跟八公主相当，娘娘派奴婢向八公主讨了一套没穿过的衣裙，您试试合不合适。”
“有劳了，谢谢。”
云沉歌习惯性地道谢，双手接过衣裙。
反倒引来小宫女的慌乱：“这都是奴婢该做的，不敢当云姑娘一声谢。奴婢伺候云姑娘更衣。”
还要给她穿衣服？
云沉歌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