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傲寒默然。
死士是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训练出来的,不该死在没有意义的地方。
而他贵为羌国二王子,有着自己的野心和报复,更不该荒谬地被冠以采丶花贼的名头,龌龊地死在异国的土地上。
他没有必要赌,也赌不起。
见着他神色几经变化,云沉歌的心神紧绷,偷偷地吐出一口气。
成了。
慕容傲寒被忽悠住了。
没错,她刚才也不过是外强中干,故意扯虎皮做大旗罢了。
且不说她又没有被害妄想症,不会丧心病狂地把毒药四处乱放。
毕竟家里还有这么多人,一个不小心碰到,那就太危险了。
另外,毒药本就难以制成,她没准备那么多,随意乱放,空气阳光,甚至风霜雨露都会影响药效。
用毒药护卫整个云府根本不现实。
幸好慕容傲寒并不懂行,被她唬住。
眼见他冷静下来,云沉歌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含笑道:“慕容二王子,现在能好好跟我说话了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眼中凶戾散去,只剩下冷意,慕容傲寒阴沉道:“解开我身上的毒,要求你提。”
“我又不是什么贪心的人,慕容二王子不用这么如临大敌。”
云沉歌笑意更深了几分。
她悠悠地靠坐在桌案旁,撑着腮含笑看他,竖起一根莹润如玉的食指:“第一,我要慕容二王子答应,不动我云府上下一根毫毛。”
烛光幽幽,给她镀上了一层暖色的金边。
而她肤白如玉,细腻得几乎看不到毛孔。
眉目如画,含笑盈盈地坐在那里,娇俏中透着几分清冷的坚毅。
矛盾又迷人,艳光四射,仿佛全世界的光彩都汇聚在她的身上。
慕容傲寒的喉结微微滚动,一时竟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美。
这一刻,他的心中忽然生出几分复杂难名的滋味儿,乃至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她这样独特神秘的女人,当侧妃确实侮辱了她。
若是她肯的话,王妃,甚至皇后的位置,也都是能给她坐的。
云沉歌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见他怔愣只当他要反悔,捏着匕首的指节微微泛白,面上却从容道:“怎么?慕容二王子要后悔了?”
“我羌国勇士,从来说话算话。”
慕容傲寒淡淡地瞥她一眼,沉声道:“我答应了,还有呢?”
“第二,我要慕容二王子答应,以后不要随意来去云府。”
云沉歌偷偷松了口气,才察觉背上沁出一层冷汗。
她笑着竖起第二根手指,继续道:“云府毕竟是我家,有人不请自来,随意进出,我心里很不高兴。”
“那容君玄来,你就高兴了?”慕容傲寒认真地看着她,忽而脱口问道。
“那怎么能一样。”
云沉歌一怔,忍不住嗤笑一声。
跟容君玄这样的君子比,他也配?
当然,她的面上却只笑盈盈地道:“五皇子殿下事出有因,却也每次都在院门外请示之后才进门。”
“原来如此。”慕容傲寒若有所思。
见他这副模样,云沉歌莫名心烦,赶紧打断他的思绪,伸出第三根手指:“至于这第三嘛……”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落在他的身上,眼底露出几分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