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响起,又落下。
几个回合下来,来参加的众人丶大都有所准备,倒也其乐融融。
再一轮,花落在了云绮兰的手上。
一首《襄阳赋》,云绮兰成为整个襄阳读书人热捧的才女,炽手可热。
襄阳第一才女,这样大的名头,要让众多贵女心服口服,她总该拿出点像样的诗来。
落落大方地站起身,云绮兰跟上首的容君清对视一眼,浅笑道:“绮兰献丑了。”
紧接着,她的目光若有似无,从云沉歌的面上掠过。
云沉歌微微皱眉。
作诗就作诗,看她干什么?
云绮兰略略沉吟,片刻后眼睛一亮:“有了。”
“shuang飞燕子几时回?夹岸桃花蘸水开。
春雨断桥人不渡,小舟撑出柳阴来。”
话音才一落,场中轰然响起叫好声。
“好一个‘夹岸桃花蘸水开’,不愧是襄阳第一才女,云贵女高才!”
“如诗如画,如画如诗,吾今日得见。”
这首诗确实精妙,在场的众人从小饱读诗书,就算不会作诗,鉴赏能力也是有的。
一时之间感慨不已,许多贵女也又是嫉妒又是佩服。
在这一片赞扬声中,云绮兰控制不住地又觑了云沉歌一眼,见她面无异色,才偷偷松了一口气。
也对,她怎么会知道呢?
这首诗,是云沉歌登上后位之后,跟容君清游湖时写下的,距今还有许多年的时间。
云沉歌永远都不会知道。
她不但抢走了她的才名和诗作,也会抢走太子殿下和那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
这辈子,云沉歌只能是地上的烂泥,匍匐在她的脚底下,仰望她的传奇。
这样的畅想,让云绮兰激动的脸颊微微涨红,越发显得整个人容光焕发,娇媚动人。
容君清看着她的眼神里,也满满都是情意,浅笑道:“绮兰果然才思敏捷,妙句天成。孤十分佩服。”
“这首诗好是好。”
嫉妒啃噬着慕容天雪的内心,让她忍不住开口道:“但是,现在正是盛夏,哪里来的桃花?所谓春雨又在哪儿?我怎么也没看到断桥?”
她嗤笑一声:“什么都没有,要不是云贵女说,我还以为说的不是微星湖,是其他什么别的地方呢!”
云绮兰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慕容公主有所不知。”
咬住舌尖,她强自镇定,温声道:“写诗虽然着色于现实,却也有自行想象的空间。绮兰不过是看到微星湖的盛景,不禁揣测如果是春日该是怎样的美景罢了。”
这首诗,前世确实不是用来写微星湖的。
但是那又怎么样?如今写出来的人是她,她说是微星湖,那就是!
“美景就在眼前,偏偏要去想看不到的东西。”
慕容天雪撇撇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知所谓。”
“够了!”
见她一再针对,容君清素来温雅的面色也不禁微微沉了沉,寒声道:“慕容公主,今日大家以诗会友罢了,何必这样针锋相对?”
就差没有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了。
屡次被心上人这样谴责,慕容天雪心头发苦,捏紧了酒杯,恨不能摔到云绮兰那张得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