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不要。”
云沉歌给她塞回去，冷静地道：“云府庙小，我身边伺候的人也已经够了，不需要你再来报答我。”
“云姑娘……”如雪顿时露出几分慌乱无措，眼中含着泪水：“是奴婢哪里做得不好吗？”
“行了，等你带着身契去消了奴籍，就不是下人了。”
云沉歌淡声道：“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身边不缺伺候的人，救你也不是为了让你伺候我。”
“可是……”如雪张嘴还要再说。
“更何况，你觉得我放心让你到我身边伺候吗？”
云沉歌却不为所动，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平静地道：“养好了伤就走吧，对咱们双方都好。”
听到她这么说，一边的碧柳才偷偷松了口气。
“我们小姐身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伺候的。”
她骄傲地挺胸，道：“你安心养伤，伤好了就走，就是对小姐最好的报答了。”
哼，想要伺候小姐，想得倒美。
“是。”
见状，如雪自然不能再死皮赖脸地要求留下，讷讷应了一声。
仔细地将身契收了起来，珍惜无比。
见她想通，云沉歌也不再多说，叮嘱她好好休息，转身离开。
碧玉和寒霜寒露都守在门口，见了她蹲身行礼。
“你们会不会觉得，我给如雪身契，却不给你们，不太公平？”
看着她们四个，云沉歌温声道：“会不会觉得，我对一个曾经对我抱有恶意的人，都比对你们好？”
“奴婢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
惊讶之后，碧柳涨红了脸，急忙道：“能在小姐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分，也是奴婢娘亲的遗愿。能留在小姐身边，什么奴籍不奴籍的，奴婢才不在乎。”
碧玉向来不太会说话，跟着用力点头，满脸认真：“奴婢也一样！”
她们小姐，素来宽容温和，对待她们从不乱发脾气，更不会无故惩罚。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相依为命久了，她们早就把云沉歌当成自己的亲人，怎么舍得离开？
更何况，如今正是乱世，谁说消去奴籍，出去过活就能更好？
“护卫小姐安全，是奴婢的职责。”寒露也垂眼恭敬道：“奴婢心甘情愿保护小姐。”
寒露颔首，跟着坚定道：“小姐千万别再说这种话，奴婢们都是心甘情愿的。”
这个世道，亲人都会将她们卖去换钱，不顾她们的死活。
小姐却愿意在权贵面前护住她们。
这样的主子，去哪里找？
见到她们一个个坚定的表情，云沉歌的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感动。
笑了一声，她摇头道：“一群傻丫头，奴籍怎么可能不重要？将来你们结婚生子，孩子生下来只能伺候人，连科考都不能参加……到时候，你们都该怨我了。”
律法规定，下人生的孩子，还是主人的财产。
“奴婢才不会。”碧柳瘪嘴：“奴婢才不要嫁人，要一辈子在小姐身边伺候。”
其他三个丫头也跟着点头。
“你们呀。”
云沉歌无奈地笑，温声道：“我其实是想跟你们说，等你们要嫁人的时候，我会把身契还给你们，再给你们一笔嫁妆。”